凝姐叹了口气，将秦秀莲的异常之处，包括她数次关键时刻的苏醒、言语、以及那匪夷所思的“定”住怪物的能力，都简单说了出来。
黎叔越听，脸色越是凝重，那双绿眼几乎要贴在秦秀莲脸上了。他伸出枯瘦得像鸡爪的手，似乎想触碰秦秀莲的额头，但在离她皮肤还有一寸距离时，又猛地缩了回来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烫了一下。
“嘶…好凶的‘自晦’本能…”他倒吸一口凉气，眼神惊疑不定，“这丫头…绝非凡俗！她这状态…倒像是…像是某种极其古老的‘容器’或者‘桥梁’？正在缓慢苏醒，或者说…正在被‘填充’？”
容器？桥梁？填充？
这老头说的话越来越玄乎。
“黎叔，您知道她是怎么回事？”凝姐急切地问。
黎叔摇摇头，眼神复杂：“说不准…但肯定跟‘上面’那帮狗腿子疯找的‘钥匙’脱不了干系！也可能跟‘大家伙’的异动有关…地脉深处的玩意儿，最近都不太安分。”他顿了顿，猛地看向我，“小子，你一直带着她？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？比如…古老的金属？或者…灯？”
我心里一动，想起了那盏煤油灯和锈蚀枪头。但这老头底细还不完全清楚，我不敢全盘托出，只是含糊道：“碰过些老物件，具体啥样记不清了。”
黎叔绿眼幽幽地盯着我，似乎看穿了我的隐瞒，但也没逼问，只是嘿嘿笑了两声，声音沙哑难听：“滑头小子。”
他转而看向凝姐：“你们接下来啥打算？哨站看样子是回不去了。”
凝姐脸色一黯：“我不知道…异管司这次是有备而来，岩蠕异动，怪物上涌…哨站恐怕…”她没再说下去，但意思很明显，哨站凶多吉少。
石室里一时沉默下来，气氛压抑。
小子忍不住小声问：“老…老先生，您就一直一个人躲在这底下？”
黎叔那绿眼瞥了他一眼：“不然呢？跟公社硬拼送死？老子在这守着‘眼睛’，比啥都强！”
“眼睛？”我捕捉到这个词。
黎叔似乎说漏了嘴，脸色微变，打了个哈哈：“没啥，老家伙胡咧咧。”
但他那瞬间的不自然没逃过我的眼睛。这底下，恐怕不止是个避难所那么简单。
就在这时，石室角落阴影里，一个我之前没注意的、被黑布盖着的半人高物体，忽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，发出了一声如同金属簧片颤动的低鸣！
嗡…
声音虽小，但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。
黎叔脸色猛地一变，豁然起身，几步冲到那物体前，掀开黑布一角，凑近仔细查看。
我们也都好奇地望过去。黑布下似乎是一个黄铜打造的、布满齿轮和镜片的复杂仪器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，但擦拭得很干净。此时，仪器上的几颗水晶珠子正散发着微弱的、不同颜色的光芒，其中一颗红色的珠子闪烁得格外急促。
“妈的！”黎叔低骂一声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，“‘眼睛’看到东西了！有‘脏东西’摸过来了！速度很快！不是公社的人，是地底下的玩意儿！冲着这儿来的！”
他猛地抬头，那双绿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骇人的光芒，死死盯向我们——
“你们谁身上带了‘饵’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