狭窄的通道里,水汽氤氲,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。我把秦秀莲往干燥点的地方挪了挪,她喝了那棺材佬给的“水”后,呼吸平稳了不少,但还没醒,额头依旧有点烫。
那小子瘫在对面,抱着受伤的脚踝,龇牙咧嘴,时不时惊恐地瞟一眼我们进来那洞口。石头后面,虫群锲而不舍的撞击声闷闷传来,听得人心烦意乱。
我靠坐在湿冷的石壁上,手里捧着那盏煤油灯。豆大的火苗安静地燃烧着,昏黄的光圈勉强罩住我们仨,把这方寸之地和外面无边的黑暗与危险隔开。
灯身锈迹斑斑,摸上去却温润,那点微弱的暖意顺着掌心往胳膊里钻,稍稍驱散了点地底的阴寒和右眼的灼痛。我试着感受了一下,灯壶里那点凭空生出的“灯油”确实不多了,火苗看着比刚才弱了一丝。
得省着用了。谁知道这鬼地方还有多长路。
“喂,”我踢了踢那小子,“别装死。看看这路通哪儿。”
小子哭丧着脸,忍着疼凑到通道前边,伸着脖子往黑暗里瞧。“黑…黑的,啥也看不见…就听见水声好像更大了点,还有…好像有风?”
有风就好,有风就可能通外面。
我举起煤油灯,凑到通道口。灯光有限,照不了太远,只能看出这通道是天然形成的,怪石嶙峋,一直向下延伸,脚下越来越湿滑,旁边似乎有条地下暗河在哗哗流淌。
没别的路了,只能往前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秦秀莲重新背好,用布条捆紧,一手提着煤油灯,一手握着柴刀。“跟上,别掉队。”
小子拄着那根兽骨刺,一瘸一拐地跟在我后面。
这条水道比之前任何一条路都难走。脚下是长满滑苔的石头,深一脚浅一脚,旁边就是水流湍急的暗河,黑乎乎的看不清深浅,一不小心就可能滑进去。煤油灯的光晕在水面上晃动,映出些扭曲的倒影。
空气又湿又冷,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水锈味。
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,水道稍微宽敞了些。旁边的暗河在这里拐了个弯,水流冲击着石壁,发出轰鸣。而在拐角处,水面上方,石壁被冲刷得格外光滑,竟然**刻着一些东西**!
我举起煤油灯凑近了些。
是**壁画**!
年代极其久远,刻痕都被水流磨蚀得有些模糊了,但大概还能看出内容。
壁画分成好几幅。
第一幅:无数微小的人影跪拜在地,朝向一个**高大模糊、散发着光芒的身影**,那身影手中似乎托着一盏……**灯**?
第二幅:大地裂开,**狰狞恐怖的阴影**从地底涌出,与手持各种兵器的人影厮杀在一起,画面混乱而惨烈。其中一些阴影的形态,竟与上面那菌毯母体和虫子有几分相似!
第三幅:那高大身影手中的**灯熄灭了**,光芒消散,世界陷入黑暗与混乱。无数人影在哀嚎中倒下,被阴影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