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陈铁根瘫在月白石壁下,像条被抽了骨头的土狗。
>只有那柄豁了口的柴刀,刀柄暗红血线突然**蛄蛹了一下**——像极了王癞子家茅坑里吃饱了蛆的蚂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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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瘫在石壁上,右眼疼得直抽抽,左眼却死死盯着井心那团光。
秦秀莲飘在光茧里,头发丝儿都镀了层银,瞧着比公社宣传画上的嫦娥还仙气。
“啧,早晓得跳井能跳成仙女,上辈子老子天天搁井口蹦迪…”我龇牙咧嘴地想挪屁股,结果后背伤口撕拉一响,疼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。
疼归疼,心里那根弦却绷得死紧。
这井底太他娘的邪门!
前一秒还污血翻涌煞气冲天,后一秒就圣光普照岁月静好——比王癞子他娘变脸还快!
事出反常必有妖,这是老子用三根肋骨换来的血泪真理。
果然,光茧边缘**溜过一道暗红**。
快得像耗子钻洞,可我陈铁根是谁?靠山屯逮蚂蚱冠军!就那零点零一秒的破绽,愣是被我逮着了。
那玩意儿邪性得很,分明是之前秽影崩灭时溅出的锈渣,此刻却像活物般扒在流转的星图符文上,贼头贼脑地往光茧里**滋毒汁**!
“操!”我心底骂娘,“搞偷袭?玩阴的?”
想提醒秦秀莲,可嗓子眼堵着血沫子,吭哧半天只冒出个血泡。
光茧里的傻姑娘还浑然不觉,眉梢眼角甚至透出点宝相庄严的味儿,周身月华凝成的光轮又厚实了一圈。
完犊子!这丫头怕不是把砒霜当白糖啃了!
急火攻心之下,我下意识去摸腰间柴刀——摸了个空。
低头才看见那柄老伙计歪在脚边,刀身灰扑扑像根烧火棍。
可刀柄末端那道缠绕符箓的暗沉血线,此刻正一明一灭地**呼吸**!
每呼吸一次,光茧边缘游走的暗红锈迹就淡一分,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正把锈毒往刀柄里抽!
“好家伙…搁这儿养蛊呢?”我恍然大悟。
柴刀吞了秽影崩灭的本源,如今闻到同源锈毒味儿,饿狗见了屎似的蠢蠢欲动!
可它吞归吞,秦秀莲灵魂里被污染的“扭曲种子”却还在生根发芽…
**必须下猛药!**
我猛吸一口气,噬灵蚁群顺着袖口悄没声滑落。
这群小祖宗刚啃完秽影残渣,甲壳上还挂着黏糊糊的污血,此刻得了指令,立刻兵分两路:
一队扑向光茧表面,专挑星图符文流转的间隙下嘴,疯咬那丝暗红锈迹;
另一队直钻地底,用颚齿刮擦月白石壁,刮下的石粉混着蚁酸糊上柴刀血线——**给饿鬼加餐!**
“嘎吱…嘎吱…”
噬灵蚁啃锈的声儿听得人牙酸。
光茧里的秦秀莲突然**剧烈颤抖**!
圣洁光轮猛地炸开冰裂纹,一缕僵冷死寂的气息从她天灵盖窜出来,眨眼幻化成微型锈锁,直扣她眉心!
“锁你娘!”我暴喝出声。
柴刀应声弹起!
刀柄血线如嗅到血腥的蚂蟥,**啪**地缠上那柄锈锁**。**
吞噬!撕咬!拉扯!
锈锁发出令人牙酸的**咯嘣**声,秦秀莲痛极惨叫,七窍渗出银血!
千钧一发之际,我并指如刀狠狠戳进自己右眼眶!
“噗嗤!”
蚀源烙印裹着血肉被生生剜出,甩手砸向柴刀——
**轰!!!**
血肉烙印撞上锈锁,爆出漫天腥臭血雾。
柴刀发出饕餮般的嗡鸣,血线暴涨三寸,将锈锁连带着蚀源烙印**囫囵吞下**!
刀身瞬间爬满蛛网般的暗红纹路,噗地插进地缝,只剩刀柄在外狂颤,活像条吃了毒鼠强的草蛇。
光茧骤暗。
秦秀莲跌落在地,眉心一点暗红忽明忽灭。
我捂着血窟窿般的右眼瘫倒,耳边却听见井口传来叶红鱼冷冽的嗓音:
“17号,你炸粪坑的本事…倒是比追女人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