窒息!冰冷!剧痛!还有蚀星毒雾混合着泥浆腐败气息带来的眩晕感!
“小翠!” 陈铁根心中大骇,强忍着剧痛和窒息感,右臂在水中疯狂划动,同时左臂邪爪猛地向下一插!
**嗤!**
一股混乱的吞噬吸力爆发!身下的粘稠泥浆被强行排开一小片!他趁机猛地将秦秀莲从泥浆中拉出!
“咳咳…咳咳咳…” 秦秀莲剧烈地咳嗽着,吐出腥臭的泥浆,身体冰冷颤抖,月华光晕微弱得几乎看不见。
陈铁根自己也狼狈不堪,半个身子陷在冰冷的泥沼里,破碎的骨甲上沾满了黑绿色的腐泥。他右眼勉强睁开,赤金火焰暂时无法点燃,只能凭借微弱的光感和邪臂对能量的模糊感知观察四周。
这里…是一片死寂的、望不到边际的**沼泽**。
脚下是深不见底、散发着恶臭的黑绿色淤泥,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、如同油污般的锈蚀浮沫和腐烂的植物残骸。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蚀星毒雾,比“千齿巢”还要浓郁数倍!毒雾中,隐约可见一些扭曲、怪异的巨大阴影矗立着——那是半沉入泥沼的、锈蚀斑驳的巨大金属结构残骸,像是某种废弃的巨型机械手臂、舰船龙骨或是建筑框架,如同史前巨兽的森森白骨。
最诡异的是那些零星闪烁的幽绿光点。它们并非来自头顶,而是来自沼泽深处和那些金属残骸的缝隙中。仔细看去,竟是一些散发着微弱幽光的、如同藤蔓或菌丝般的奇特植物!这些植物扎根在锈蚀的金属和腐败的淤泥里,汲取着蚀星污染,散发出不祥的光芒。
“这…这是哪里?” 秦秀莲声音颤抖,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恐惧。冰冷刺骨的泥浆和无处不在的毒雾让她瑟瑟发抖。
“圣炉…门上的标记。“妈的…真是废得够彻底…” 他试图调动力量,但体内两股力量(赤金意志和邪臂吞噬的圣炉能量)冲突更加剧烈,如同两头发疯的公牛在经脉里角力,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绞痛,根本无法凝聚。邪臂骨甲上的暗金纹路也黯淡了许多,仿佛刚才的爆发消耗了太多。
更要命的是,这片死寂的沼泽,并非真正的死地。
**咕噜…咕噜噜…**
附近的水面,突然冒起一串粘稠的气泡。一个模糊的、覆盖着厚厚绿锈和污泥的轮廓,悄无声息地从淤泥中缓缓升起,露出一双呆滞、浑浊、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两个不速之客。
**嘶嘶…**
左侧不远处,一丛散发着幽光的“藤蔓”突然蠕动起来,顶端裂开,露出里面一圈圈细密的、如同锉刀般的利齿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。
头顶上方,一块巨大的、锈蚀的金属残骸阴影里,传来细微的、如同金属摩擦的爬行声,几点猩红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。
危机四伏!刚出熔炉,又陷泥潭!
“铁根哥…有东西…” 秦秀莲脸色惨白,紧紧抓住陈铁根残破的衣袖。
陈铁根右眼眯起,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,将秦秀莲护在身后。他扫了一眼那些逼近的、散发着恶意和饥饿气息的沼泽生物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污泥、骨甲破碎的身体,感受着体内混乱冲突的力量和几乎枯竭的体力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妈的…重生一回,从牛棚到圣炉,从靠山屯到这鬼地方,打生打死,最后还是落得一身伤,掉进这鸟不拉屎的烂泥坑,被一群怪物当点心…
他下意识地想摸腰间的柴刀,却摸了个空。柴刀早在之前的激战中不知所踪。唯一的武器,只剩下这条时灵时不灵、还随时可能反噬的邪臂,和一个虚弱到极点的秦秀莲。
绝望吗?有一点。
但当他目光扫过秦秀莲苍白却依旧带着信任和依赖的脸庞,扫过这片充满死亡气息却又蕴含着某种诡异生机的废土沼泽时,那股属于靠山屯农民骨子里的、如同野草般顽强的韧性,又一点点冒了出来。
种田…老子是专业的!
他猛地吐出一口带着泥腥味的浊气,右眼深处,那点被泥浆和剧痛暂时压制的赤金火星,似乎又顽强地闪烁了一下。
“怕个球!” 他咧了咧嘴,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痞笑,对着那些逼近的怪物,也像是在对自己说,“烂泥坑里…也能种出庄稼!”
话音未落,他左臂那条沉寂的邪臂,似乎感应到了主人那股不服输的痞气和脚下这片蕴含无尽“锈蚀养分”的废土,骨甲缝隙间黯淡的幽绿邪光,极其微弱地…**跳动了一下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