绞刑架下,死亡沉重而迅速地降临
随着高文最后冰冷的眼神示意,经验老到的行刑官猛地踢开了格罗特和卡鲁斯脚下的活动踏板
伴随两声沉闷而短促的咔嚓声,罪人的咽喉被瞬间扼死,引起极速的窒息
绳索瞬间绷紧,承载着两个人躯体的全部重量,重重地向下沉坠,随即又被极致的张力反弹回来,让两具身体在空中剧烈地晃动、旋转
格罗特那双曾经转动着精明和算计的眼睛,此刻只剩下极致痛苦的凸出和死鱼般的灰白,嘴唇无意识地翕张着,舌头不受控地伸了出来,沾满了垂死时的涎沫
卡鲁斯试图保持的体面早已荡然无存,他的脸涨成紫黑色,双腿在悬空状态下无意义地踢蹬了几下,如同被割断了喉咙的牲畜
两具身体在空中旋转、晃荡,粗粝的麻绳深深陷入脖颈的皮肉,勒断了颈椎
阳光透过他们摇摆的躯干,在广场的石板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,随着风微微抖动,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
广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
农奴们沉默着,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交织着复杂难言的情绪
他们或兴奋,或恐惧,或茫然
骨子里对地主老爷根深蒂固的敬畏虽未完全消散,但亲眼目睹拥有土地、可以随意处置他们的主人的死亡,带来的震撼是颠覆性的
一丝隐秘的、几乎不敢承认的快意如同幽暗的火苗在心底跳跃——那个逼人卖女抵债的格罗特,那个用猎隼坟侵占田地的卡鲁斯,终于得到了如此惨烈的报应!
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老爷如同破麻袋般吊在那里,一种从未有过的、扭曲的公平感混杂着信仰被激发的神圣愤怒,在他们被苦难磨砺得麻木的心田中翻腾汹涌
然而,内心更深层的,是一种茫然的恐惧
老爷没了,庄园收归市政厅了,田地也要重新厘清了
......未来,会更好吗?还是更坏?
这份公平,它能维持多久?
农奴们不清楚,他们的认知想不到那么遥远的未来,但此时此刻,对欺压在自己头上的恶徒被公开处决这件事,他们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
“弥赛亚!”
“市政厅万岁!”
被哈罗德提前安排,在人群中早就潜伏着的雷兹等人突然开口欢呼,只是寥寥几句就瞬间引爆了压抑着的情绪
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,瞬间淹没了行刑广场
那些同样拥有庄园的小地主和乡绅们,面无人色,汗透重衣
有人双腿发软,甚至需要旁人搀扶才不至于瘫倒
格罗特和卡鲁斯的死,不仅是对他们抗拒新政的残酷惩罚,更是对所有依附土地的小封建领主的集体警告
——在戈德温家族绝对的力量面前,他们那点小地主的骄傲如同纸糊的老虎,不堪一击
所谓的协商内阁的确给了他们席位
但这席位此刻看来是如此烫手,不再像是分权的诱惑,更像是甜蜜的陷阱
自此以后,他们都将暴露在一切曾经被他们压制的小农民眼皮下,任何风吹草动和不轨之举可能都会带来今天这样的惨烈结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