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吓了一跳(1 / 2)

门外的呜咽声还在继续,屏风后的白影静静立着,房间里的烛火忽明忽暗,气氛愈发诡异。

宫远徵缩在床角,浑身都在哆嗦,牙齿忍不住打颤。

他死死攥着宫尚角的胳膊,眼睛盯着屏风的方向,连眨眼都不敢太用力。

就在这时,他忽然感觉腿边靠过来个什么东西 —— 轻轻的,带着点麻麻的触感,还顺着床沿碰了碰他的小腿。

“啊 ——!”

宫远徵吓得魂飞魄散,嗓子里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,差点把被子都掀飞。

他这一嗓子来得又急又响,本就绷着神经的上官浅被吓得浑身一抽,蒙在被子里的尖叫也跟着破了音:“啊 ——!”

两道尖叫声在房间里撞在一起,刺破了诡异的寂静。

屏风后的白影似乎也被这动静惊了下,轮廓微微晃了晃。

透过屏风凑了过来,仿佛想凑热闹一般。

宫尚角被左右两人拽得动弹不得,又被这双重尖叫震得耳膜发疼。

他眉头紧蹙,刚想开口安抚,就感觉自己腿边也传来一阵轻轻的蹭动,低头借着微弱的烛光一看。

雪球正缩在床脚,睁着圆溜溜的眼睛,被这阵尖叫吓得瑟瑟发抖,刚才的触感,就是它的尾巴扫到了宫远徵。

宫远徵这一嗓子喊得急,还不自觉带了内力,穿透力极强,整个角宫几乎都听见了。

没过多久,四周房间的灯光就陆续亮起,脚步声、询问声渐渐从回廊传来,显然是被惊动的侍卫和下人赶了过来。

而屏风前的白影,渐渐变得透明,最后化作一缕青烟,消散在了空气里。门外的呜咽声,也跟着停了。

“咚、咚、咚 ——”

敲门声突然响起,侍卫金复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几分谨慎:“角公子,方才听见屋内有动静,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”

宫尚角拍了拍还攥着自己胳膊的上官浅,又看了眼满脸通红、明显在尴尬的宫远徵,低声道:“没事,你们先歇着。”

说罢,他起身理了理衣袍,拉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
廊下的宫灯大亮着,映着金复和几名值守侍卫的身影,他们神色警惕,手都按在腰间的佩刀上。

“角公子,是否有异动?” 金复上前一步,低声询问。

宫尚角目光扫过庭院,夜色静谧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轻响,方才的诡异气息已荡然无存。

他收回目光,看向金复:“方才你们值班时,有没有发现可疑之人?或是看到、听到什么异常动静?”

金复闻言,立刻转头看向身侧的几名侍卫,见众人都摇了摇头,才回头对宫尚角拱手道:“回公子,属下们一直守在角宫内外,轮岗从未间断,既没看到陌生身影,也没察觉到任何异常。”

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除了方才屋内传来的声响,整个角宫都很安静,连鸟兽的动静都极少。”

幻术和音引虽能唬人,却不可能凭空施展,必然是有人在暗处操控。

可侍卫们值守严密,竟没发现半点痕迹,看来对方的身手和隐匿功夫,都不容小觑。

“继续加强戒备,重点巡查墙角、密道入口及各处机关节点。” 宫尚角沉声道,“若发现任何可疑踪迹,立刻来报,切勿轻举妄动。”

“还有,你去给宫子羽传句话。”

金复上前,拱手应道:“角公子请吩咐。”

“告诉他。” 宫尚角语气冷了几分,“这闹鬼的事,我给他三天时间。三天内,必须把装神弄鬼的东西揪出来,给各宫一个交代。”

宫尚角顿了顿,目光锐利如刀,补充道:“他是宫门执刃,羽宫又本就负责内守,守护宫门安宁是他的本分。如今各宫人心惶惶,下人夜里都不敢出门,他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,还当什么执刃?”

金复听出话里的严厉,连忙点头:“属下明白,这就去转告执刃。”

“等等。” 宫尚角叫住金复,语气更重了些,“你跟宫子羽说清楚,三天,就三天。若是三天后,他还抓不出人,还让这鬼继续在宫门里作祟,那这内守的事,还有抓鬼的事,就不用他费心了,我亲自来接手。”

“到时候,他这个执刃,也别嫌我不给面子。” 这句话,宫尚角说得极沉,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。

他不是不信任宫子羽,只是眼下宫门刚稳定,若因闹鬼之事乱了人心,恐会徒增麻烦,必须让宫子羽拿出执刃的魄力,尽快解决此事。

而且,这件事他已经摸到了一点头绪。

金复心中一凛,立刻应道:“属下一定把话原原本本地带到。”

说完,便转身快步朝着羽宫的方向走去。

宫尚角望着金复的背影,目光重新落回房内。

上官浅正缩在角落,她的肩膀仍在微微发抖。

他眼底的冷硬稍稍缓和,心里暗道:三天,无论如何,都要在三天内解决此事,不能再让她受惊吓了。

不一会儿,羽宫的宫子羽听到金复传来的话,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凝重。

他攥紧拳头,对金复说:“你回复角公子,我知道了。三天内,我一定抓出那个装神弄鬼的人,绝不会让他再扰乱宫门!”

金复点头应下,转身离开。

宫子羽望着庭院里的黑暗,眼神变得坚定 —— 他知道,宫尚角的话不是玩笑,这不仅是对他的考验,更是对他作为执刃的责任。

这一次,他必须做好,不能让任何人失望。

旧尘山谷的风带着几分凉意,经过一天的筹备,羽宫内外却透着不同寻常的动静。

宫子羽让人在宫门各处散布消息,所谓鬼影皆是旁人假扮。

几个端着食盒的丫鬟便借着换水的空当聚在墙角:“你们听说了吗?执刃大人放话了!说那个飘来飘去的白影子,根本不是什么鬼,就是人装的!还是个见不得光的鼠辈,丑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才弄出这装神弄鬼的把戏!”

“真的假的?我前儿还在羽宫看见那影子了.”

“执刃说了,那货定是长得歪瓜裂枣,脸上说不定还带着疤,怕被咱们宫门的人瞧见,丢了脸面,才裹着白布装鬼!你想啊,要是真有本事,光明正大出来对峙啊,躲在夜里吓人算什么英雄?”

另一个丫头赶紧接话:“就是就是!我听侍卫大哥说,执刃大人还说了,那扮鬼的连跟人正面对话的胆子都没有,只会躲在暗处搞偷袭,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,见了光就现原形!”

“说不定啊,他连咱们这些丫鬟都打不过,才只能靠装鬼来唬人,真是窝囊透了!”

“难怪上次我见那影子,一听见巡夜侍卫就跑!原来不是怕阳气,是怕被人抓住,露出那副丑模样!执刃大人这话说得太对了,就是个没胆子的窝囊废!”

“可不是嘛!” 被安排了传播消息的丫鬟,声音刻意放大,“执刃大人还说了,要是那货有半点骨气,今晚就去羽宫对峙!别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,连个名字都不敢报,只敢用虚影伪装自己,跟个没断奶的娃娃似的,就知道躲起来哭!”

另一个丫鬟,眼里没了之前的惧意,反而多了几分看热闹的期待,“不过执刃大人都这么说了,他要是真敢来,今晚就能见分晓 —— 我倒要看看,这躲在白影后面的,到底是个多丑的窝囊废!”

金繁跨步走向书房,玄色靴底踏过青砖时带起细微声响,他拱手禀告:“执刃,各宫的消息都按您的吩咐传开了。”

宫子羽研究着案上的机关图纸,“这就好。那扮鬼的敢往角宫凑,不仅是知道上官浅和宫远徵怕这个,更是想让宫门上下都知道他的本事—— 能在角宫来去自如,还把人吓得不轻,这对他来说,比什么都有成就感。”

“不管他是谁,这白影显然很得意自己的扮相,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见识他的‘成功’。” 宫子羽直起身,“只要他还想着找存在感,就绝不会忍下‘不敢现身’的嘲讽。咱们故意在各宫散布鬼影不过是懦夫装神弄鬼的话,就是要戳他的好胜心。”

宫子羽补充道:“我布置的机关,那些烟雾里掺了远徵特制的‘追踪散’,被人碰掉,就会留下洗不掉的痕迹,只要他今晚敢来,就算跑了,咱们也能顺着痕迹找到他。”

“可万一他识破了这是激将法,偏不露面呢?” 金繁仍有些顾虑,“咱们布下的烟雾机关、暗卫埋伏,还有各宫的眼线,不就都白费了?“

届时不仅扫了执刃的颜面,怕是还会让对方愈发肆无忌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