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没敲就被推开,宫远徵提着个药箱走了进来,一眼就看见上官浅坐在窗边,脚踝上的玄铁铁链搭在地板上。
宫远徵开口,语气里带着点惯有的促狭:“和我哥吵架了?都说让你别惹哥哥生气了?这下好被锁住了,你刚又说了什么,我看哥哥脸黑得能滴出墨,可是气坏了。”
上官浅叹气:“是呀,吵得厉害。”
她眼底带着点自嘲的笑意,“等以后我死了,远徵少爷也能少个心腹大患,不用再天天跟着操心了。”
“我又没说你会死!”宫远徵走到上官浅面前,把药箱往桌上一放。打开药箱,里面的瓷瓶、银针摆得整整齐齐,全是他最近为上官浅配的药,“我这么个医药天才在你身边,你倒好,还托人找什么江湖神医 —— 怎么,是钱多没地方花?还是瞧不起我宫远徵的医术?”
那日在医馆。
宫远徵仔细看了上官浅写给木棉先生的用药,有些不屑:“就这,你这老头就判断,上官浅无药可医?”
木棉先生听到宫远徵质疑自己的医术,顿时沉下脸,捋着胡须反驳:“你这小子什么意思?老夫行医几十年,被世人称为当世医仙,怎么可能把天人五衰的征兆诊断错了?”
木棉先生指着医案上的字迹,声音抬高了几分,“你自己看!药物融合,经脉出问题,这就是天人五衰之兆,哪里不对了?”
“是天人五衰没错,可她的情况不一样!” 宫远徵立刻打断他,手指点在 “经脉强度” 的批注上,“你说的天人五衰,是经脉先受损,进而导致身体退化,是因损致衰。而她的是身体承受不了筋脉的强度,而造成的崩坏,这两者根本不一样。”
木棉先生坚持自己的判断:“水浅则竭,水深则溢。不管是经脉受损还是经脉过强,最终不都是经脉与身体不相容吗?就像人起湿疹,有的是热症引起的,有的是寒症引起的,但表现出来都是红疹、瘙痒,本质上都是体内失和。”
“她这情况,说到底还是天人五衰的一种,不过是诱因不同罢了,怎么就不是天人五衰了?到最后都是身体扛不住,慢慢油尽灯枯。”
宫远徵争辩道:“本质不同,解法自然不同!你只看到了‘衰’的结果,却没看清‘衰’的根源。虚弱难治,可若是针对性增强身体机能,适配她的经脉强度,未必就找不到办法!总比你这样直接判死刑,让她等死强!”
“你小子看样子倒是懂些医理,可口气也太大了。”木棉先生被宫远徵说得吹胡子瞪眼,手往案上一拍,“增强身体机能?要赶上她那样的经脉增长速度,那身体得练成铜皮铁骨的异人模样,哪有那么简单?老夫行医几十年,还没见过谁能做到这种地步,你以为是炼丹药呢?”
“没见过不代表做不到!” 宫远徵也来了脾气,“不少古籍里,都记载过类似的经脉异禀之症,虽没有完全契合的案例,却也有调理身体、适配经脉的方子!只要找到她经脉与身体失衡的根源,未必不能一试!”
木棉先生脸色稍缓,却依旧摇了摇头,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:“你当老夫没想过?可那姑娘四年前,曾经脉寸断,是用天山秘术修复的。”
他叹了口气,捋着胡须道,“天山秘术修复经脉的法子,江湖上无人知晓,老夫想过数十种增强体质的方案,可不知道天山秘术到底用了何种药材、何种手法,贸然用药,万一与秘术残留的药力相冲,只会加速她的崩坏,那不是救人,是害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