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菱花窗纱时,上官浅正对着梨花木妆奁蹙眉。
她坐在妆镜前,手里拿着耳坠在耳旁反复比划,眉头微蹙,显然还在纠结搭配。
将赤金红宝石耳坠贴在耳畔,对着镜子看了眼,又摇摇头换了另一对 —— 那是米粒大的珍珠层层叠叠串成的坠子,垂在耳下能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
“还是这个更衬些。” 上官浅轻声自语,这对珍珠的好像能显得脖子更修长一点。
左耳刚扣好银扣,右耳突然一轻。细小的珍珠碎开,顺着妆奁边缘滚落,散了一地。
上官浅看着满地细碎的珠光,先是愣了愣,心口却忽然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,一阵莫名的心慌漫上来。
她下意识弯腰去捡,指尖触到冰凉的珍珠,那心慌却没减,反而顺着指尖往四肢蔓延,好好的耳链怎会突然断了?
看着这散落的珍珠,她竟莫名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来。
忽然,窗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嘈杂,隐约裹着 “死人了” 的字眼。
上官浅快步走到窗边,撩开半角窗扇往外看。
几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正凑在一块交流着。
“听说了没?是后院佛堂!刚去送香火的李姐说,佛堂门虚掩着,她进去添灯时,就见…… 就见地上躺着人!”
“谁死了呀?是咱们帮里的人吗?”
“是个负责洒扫的丫鬟,我不太熟,只知道那丫鬟命挺苦的,平常总被丈夫打。”
“天呐,这才几天啊,前儿刚没了帮主,怎么又出事了?该不会是…… 是同一个凶手干的吧?”
“别瞎说!可别让管事听见了……”
上官浅心里 “咯噔” 一下,莫名想起方才断了的珍珠耳链。她没再多想,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衫匆匆披上,脚步急促地往后院佛堂赶。
可刚走到佛堂门口,就被两个执剑的护卫拦住了。护卫语气还算客气,“这位小姐,里面刚出了命案,地上的血迹还没清理,佛堂沾了血光本就不敬,见了对您也不吉利,您还是回吧。”
“死的是谁?” 她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颤。
“听管事说,是内院的一个小丫鬟,好像叫翠…… 要么就是月,具体名字我记不清,早上添香火时被发现的。”
“让我进去。” 上官浅抬眼,目光越过护卫往门里望,语气没了平日的从容,只剩急切。
“你可真是热心,什么闲事都要凑个热闹?” 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宫远徵抱臂站在不远处,挑眉看着她,“不过死了个丫鬟,还非要进去看,怎么,你还能从尸体上看出凶手不成?”
上官浅没理他,只转头看向护卫,声音冷了几分:“让开。” 见护卫还没动,她直接推开护卫,脚步没停地跨进了佛堂。
佛堂里的香灰味混着浓重的血腥气。
正中间的蒲团旁,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,青布衫,刷得发白的鞋,正是小翠。旁边翻倒着一个竹篮,里面的苹果滚了一地。
上官浅呆呆地站在原地,视线死死盯着小翠的尸体,大脑一片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