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羞又气,猛地用力推开上官浅,腰间的软鞭 “唰” 地抽出,鞭梢在地上扫过一道轻响。“你少在这动手动脚耍轻浮!”
上官浅被推得后退半步,却没恼,反而笑得更玩味:“妹妹,没话说才想拿鞭子吓人?”
“才不是吓人!” 沈梦辞咬牙,手腕一扬,软鞭如灵蛇般直刺而上,带着凌厉的破风声。上次在少林被上官浅轻易制服的屈辱还在心头,这次她卯足了劲,每一招都灌注十足内力,鞭梢扫过空气,带着几分锐响,誓要让上官浅低头道歉。
上官浅眸色一凛,手在腰间一旋,短剑出鞘,剑身映着天光泛出冷芒。见软鞭袭来,她旋身踏开两步,身子如蝶般旋开,同时短剑斜挡,精准挥开鞭身。
沈梦辞却越打越急,软鞭攻势更猛,鞭梢擦着上官浅的衣角扫过,带起一阵风。上官浅手持短剑格挡,剑鞭相击的脆响不断传出。
缠斗间,沈梦辞虚晃一招,趁上官浅侧身之际,手腕猛地一甩,软鞭突然变向,从下往上缠向上官浅的手腕。
“唰” 的一声脆响,鞭梢狠狠抽在皮肉上,一道血红的长痕瞬间绽在上官浅的小臂上,血珠顺着衣料缓缓渗出,染红了上官浅的衣袖。
沈梦辞瞬间停手,软鞭垂落在地,她呆呆地望着那道血痕,眼神里满是错愕,磕磕巴巴道:“你…… 你怎么不躲?以你的武功,不可能躲不开这一鞭的!”
上官浅扶着小臂,眼眶瞬间红了,眼泪在里面打转:“我还以为,妹妹再生气,也不舍得真用鞭子抽我。”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” 沈梦辞脸上满是愧疚。
上官浅抬起胳膊,让伤口更明显些,用手背擦了擦眼泪,“其实......刚突然想到,我要是受了伤,角公子看到,肯定会心疼我的。”
这话像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沈梦辞的愧疚。她脸上的关心僵住,随即被怒意取代 —— 自己竟然又信了这个女人的话!她又急又气,一把将地上的鞭子往旁边一扔,转身就跑。
“妹妹,你鞭子不要了!” 上官浅在身后喊了一声。
沈梦辞却像没听见,脚步没停,头也不回地跑远了。
上官浅走到鞭子旁,弯腰将它捡起。
这软鞭做工极为精致,鞭身是用西域罕见的玄铁丝混着冰蚕丝编织而成,泛着暗哑的银辉,既柔韧又锋利,甩动时能悄无声息划破硬物。鞭梢藏着细如牛毛的倒刺,一旦缠上对手,便能轻易造成伤口,是件极为难得的高级武器。
她掂了掂鞭子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抽破的衣服,淡紫色的锦缎上,不仅有血痕,还裂了道不小的口子。
盯着伤口发了一会呆,上官浅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里满是惋惜:“这件衣服,我还挺喜欢的呢,可惜了。”
提着软鞭回到客房,上官浅刚关上木门,脸上那点刻意装出的委屈便瞬间敛去,眼底只剩下一片清明的冷静,仿佛方才那个红着眼眶的模样从未出现过。
她先将软鞭放在桌案上,转身从行李中翻出伤药与干净的布条,又打来一盆清水,小心翼翼地褪去染血的衣袖。小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,倒刺划过的痕迹清晰可见,她用清水轻轻擦拭掉血渍,倒出药膏涂抹在伤口上,动作利落。
处理好伤口,她换上一件素雅的浅青色衣裙,将染血的紫色衣裙叠好收进箱底,思索片刻,上官浅从妆奁中取出一盒熏香,点燃后放在窗边的小炉里。浓郁的熏香很快弥漫开来,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彻底掩盖。
恰在此时,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,随后宫尚角推门而入。刚踏入房间,他便被满室的熏香呛得眉头微蹙,目光落在上官浅身上,语气带着几分疑惑:“你今日怎么点这么重的熏香?往日不是不喜这浓烈的气味么?”
他侧眼看到房内香薰点得很足,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尖,而浓郁的香味中还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异样的气味。语气多了几分探究:“是受伤了吗?你知道,我对血液的味道一向敏感。所以故意用熏香遮盖。”
上官浅抬眸,唇边勾起一抹浅笑,说道:“是月事来了,想着用熏香压一压气味。”
宫尚角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:“既然如此,那密室我去查,你好好休息。”
房门合上的瞬间,上官浅脸上那抹自然的浅笑便淡了下去。她抬手揉了揉眉心,随即起身走到镜前,缓缓拉起浅青色衣裙的衣袖。
原本用布条缠好的伤口,不知是方才动作牵扯,还是药膏未能完全止住渗血,竟又有暗红的血渍从布条缝隙里渗了出来,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。
受伤搏宫尚角关心那个说法,骗骗涉世未深、容易冲动的沈梦辞还行,可在宫尚角面前,根本站不住脚。
一旦宫尚角起了疑心去查,有些事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,到时候反倒难办。
上官浅轻轻叹了口气,重新解开布条,看着伤口上又渗出的血珠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她摸出一小瓶伤药,这是无锋时期就惯用的药膏,止血快却也带着些微刺痛,她向来用得熟练。指尖蘸取药膏,轻轻涂在伤口上,刺痛感瞬间传来,她却只是抿了抿唇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当年在无锋受的伤比这重百倍,这点疼早已不算什么。
涂好药,她重新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缠紧,再把衣袖放下,遮住所有痕迹。
得去老张面馆问问,之前让他们找的人,到底有没有消息 ——找到那个人,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