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字一出,殿内瞬间掀起波澜。
宫远徵猛地坐直身体,攥紧了腰间的暗器袋,心脏 “咚咚” 跳得飞快。
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宫尚角,果然见宫尚角的脸色猛然变了。
宫尚角原本端坐着,指尖轻轻搭在膝上,姿态沉稳得看不出情绪。
可 “无锋” 二字入耳时,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,眉峰像被利剑劈开般紧紧拧起,眼底原本深藏的冷冽瞬间翻涌而出,像极了寒冬腊月里冰湖下的暗流,带着能冻裂骨头的寒意。
宫尚角怎么也没想到,无锋的根源,竟会与宫门的 “风家族” 牵扯在一起。
“雪长老刚刚说什么?” 宫尚角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,没有嘶吼,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,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,“无锋,是宫门族人成立的无锋?”
宫尚角目光落在雪长老身上,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。
殿内所有人都被他此刻的气场震慑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没人见过这样的宫尚角,冷静如他,竟也会有如此失态、如此愤怒的时刻。
宫远徵在一旁,看着宫尚角震怒的模样,心里担忧。
他比谁都清楚,哥哥对无锋的仇恨,现在长老竟告诉他们,无锋与宫门的这层渊源。
雪长老看着宫尚角的模样,脸上露出几分愧疚,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沉重:“尚角,此事千真万确。当年风族分裂之事,只有少数老辈知晓,我们一直称风家族陨落,为的就是不让宫门内部产生嫌隙,怕的就是今日这般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便被宫尚角骤然起身的动作打断。
宫尚角猛地站直身体,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,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像潮水般涌向殿内众人。 他本就身形挺拔,此刻挺直脊背,更显得气势逼人。
“少数老辈知晓?” 宫尚角的声音冷得像冰,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痛惜,“十年前无锋袭击宫门那次,长老们那时怎么不说?我母亲泠夫人和朗弟弟都在那次袭击中身死,他们就不算宫门中人吗?”
他的目光扫过几位长老,眼底的决绝几乎要溢出来:“不管无锋和宫门有怎样的渊源,无锋手上沾了多少宫门人的血,你们心里清楚!无锋有罪之人,我一个都不会放过!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:“如若长老们顾及所谓的‘同族血脉相残’,想放无锋一条活路,那我离开这宫门便是。江湖之大,天南地北,自有我宫尚角容身之隅,哪怕孤身一人,我也会追查到底!”
话音落下,殿内一片死寂,连窗外的风声都似消失了。
雪长老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被宫尚角眼里的狠厉堵得说不出话。
花长老皱着眉,脸色凝重,却也没反驳。
他们知道,宫尚角说的是真心话,这位角宫主,向来是说到做到。
“我哥说得对!” 一道带着怒火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宫远徵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眼底满是怒意,“我父亲当年也被无锋所杀,但长老们要是执意放过无锋,我宫远徵在江湖上也有些威望,身边也有不少佩服我的人,大不了另立门户,照样能追查无锋,为父亲、为泠夫人、为所有被无锋害死的人报仇!”
宫子羽坐在一旁,看着兄弟二人决绝的模样,眉头拧得更紧。他能理解宫尚角与宫远徵的心情,却也担心这样会让宫门分裂。
三位长老看着眼前的景象,脸色越发沉重。
雪长老最终缓缓开口,语气里带着几分妥协:“尚角,远徵,你们先冷静。我们并未说要放过无锋,只是…… 无锋与宫门的渊源牵扯甚广,我们需从长计议,不能仅凭一时冲动,让宫门陷入更大的危机。”
宫尚角没有坐下,只是冷冷看着长老:“从长计议可以,但我只有一个要求,无论最终如何,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。否则,我宫尚角,绝不认这宫门!”
他的声音掷地有声,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宫远徵立刻附和:“我也是!”
就在殿内气氛再次紧绷,雪长老不知如何回应之际。
拙梅轻轻叹了口气,缓缓走上前一步。她站在众人中间,神色平静却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。
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:“角宫主、徵宫主,稍安勿躁。在场众人里,我或许是最清楚无锋内情的人,不妨先听我说完,再做定论不迟。”
宫尚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眼底的冷冽稍缓,他知道拙梅与无锋有深仇,她的话或许能解开一些谜团。
宫远徵也收起了几分怒火,紧抿着唇,等着她继续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