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浅话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只是寻常观察到的细节,却让宫远徵心头莫名一紧,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他从未想过,有人会留意这些细碎的小事,更没想过,留意的人会是上官浅。
宫远徵慌忙别开眼,那里绣着的昙花,是他自己找绣娘定制的。
耳根悄悄泛了红,连耳廓都热了起来。为了掩饰这份不自在,宫远徵又端起平日里的架子,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嘲讽,却没了之前的冷硬,更像在强装镇定: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难不成天天蹲在墙角,就为了偷看这些鸡毛蒜皮的事?”
话里的质问轻飘飘的,连宫远徵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力道,反而像少年人被戳中心事时,故作别扭的掩饰。
上官浅看着宫远徵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,眼底笑意更浓,像漾开的春水,却没点破,只是弯了弯唇:“不过是留意到些细节罢了,远徵弟弟何必这么紧张?难不成,这昙花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?”
一句话,倒让宫远徵更不知该如何接话,只能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几盆昙花,假装研究叶片的长势,耳尖的红意却久久未散,连脖颈都染了点粉色。
廊下安静了片刻,上官浅忽然开口,语气柔和了些:“这些天,我在徵宫养伤,多亏远徵弟弟照顾了。”
“谁要照顾你。” 宫远徵立刻别过脸,语气硬邦邦的,像裹了层冰,“要不是为了我哥,怕他担心,我才不会浪费那么多珍贵药材救你。”
上官浅没反驳,只是从身后的木架上取下一个精致的木盒,递到宫远徵面前。
木盒是深色的,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,看起来朴素却精致。
宫远徵皱了皱眉,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来,打开一看,见里面铺着暗紫色的暗纹锦缎,锦缎上放着个新制的暗器囊袋 。
囊袋是玄色的,上面绣着细密的昙花纹,和他寝衣上的纹样如出一辙,边角还缀着颗小巧的银铃,轻轻一晃,就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“之前在角宫,我偷走了你的暗器囊袋,还拆了几个你暗器残片。” 上官浅语气平静,带着几分歉意,“现在赔一个新的给你,算是赔罪。”
宫远徵拿起暗器囊袋,先皱着眉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昙花纹,又打开囊袋的夹层,看了看里面的隔层设计和装的暗器。
慢悠悠地给出评价:“你做的东西,也就这纹样还看得过去,里面的东西,不怎么样呀。”
“自然比不过徵公子之前的。” 上官浅没反驳,反而顺着宫远徵的话说,语气里带着真心的赞叹。
“徵公子自己使用的暗器,和外面所能买到的普通暗器可不一样,杀伤力大多了。结构也精妙,小小的暗器里,不仅有撞针,还有微型的火药匣,碰撞之后能产生爆炸,将染毒的金属刃片二次迸发,力道甚至可以打穿甲胄,简直就是工匠的艺术品。”
“你手艺不怎么样,眼光倒不错。” 宫远徵捏着暗器囊袋的边角,指尖嫌恶似的拨了拨囊身的暗纹,仿佛有多不待见,可下一秒,宫远徵却没把囊袋丢回去,反而捏在手里反复摩挲,嘴上却依旧不饶人。
“不过,我自己的暗器囊袋用惯了,你这个,我还看不上,你白费力气了。”
说着,宫远徵就将囊袋丢回给上官浅,动作却轻得怕摔碎了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