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官姑娘,您看这株白杜鹃,新冒的花苞都快开了!” 丫鬟捧着洒水壶,笑盈盈地凑过来。壶口的水珠轻轻落在花叶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,“之前您不在,这花可娇气了,角公子天天过来瞧,有次下小雨,他撑着伞站在这儿半个时辰,就盯着这株花看,连衣摆被雨打湿了都没察觉。”
另一个梳双丫髻的丫鬟也跟着点头,手里的银剪轻轻修剪着枯枝:“可不是嘛!您走后,角公子的脸天天臭得能拧出水!有回厨房做的莲子羹甜了半分,他没说一句话,可那眼神冷的,厨娘吓得当天就把糖罐收得严严实实。
还有次徵公子练刀时,不小心碰倒了您之前养在青瓷花盆里的那盆,角公子愣是让他在墨池边罚站了一个时辰,连句软话都不肯说!”
上官浅正用指尖拂去花瓣上的晨露,闻言忍不住笑出声:“竟有这事?我倒不知,角公子还有这般容易动气的时候。”
“那是寄挂着您呗!” 丫鬟嘴快,压低声音凑得更近,“我们都偷偷说,角公子是想您了,才拿别的事撒气呢!您看您一回来,角公子今早喝粥时,嘴角都带着笑呢!”
宫远徵走出门外,也注意到了这边。
丫鬟们笑声瞬间停了,两人对视一眼,脸色骤变 ,是徵公子来了!
一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把银剪塞进怀里,另一个丫鬟也赶紧拎起洒水壶。
不等宫远徵走近,两人匆匆朝上官浅福了福身,声音都带着点发颤:“姑娘,我们、我们先去给厨房送餐具!” 说罢,拎着东西转身就跑,连脚步都乱了。
宫远徵看着跑得没影的丫鬟,瞪向上官浅,语气里满是没好气:“你跟她们说什么坏话了?把人吓得跟见了无锋的人似的!”
“不过是聊些养花草的琐事,怎么,徵公子还不许我们说话了?”
“我才不管你们说什么!” 宫远徵接着说:“穿得这么讲究回来,这湖蓝裙子,怕不是特意挑的,想讨我哥喜欢吧?”
上官浅湖蓝色裙摆下的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:“你哥选的,远徵弟弟这是羡慕了?若是羡慕,我可以让绣坊也给你做件同色的。”
“谁要和你穿一样的!” 宫远徵梗着脖子反驳,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,穿这么显眼!”
宫远徵盯着上官浅腰间的白玉莲蓬带扣,心里更不是滋味。
那玉佩的成色,比他哥给自己的还通透,说不定是上官浅故意要去的。
“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哥!穿得再好看,也是装的!”
上官浅语气带着点无奈:“这裙子,不过是今日侍女说湖蓝衬晨光,才找出来穿的,倒是远徵弟弟,盯着我的裙子看了这么久,莫不是真觉得好看,想试试?”
“再说,你要是真不喜欢这颜色,我明日换件素色的便是。”
“谁要你换!” 宫远徵别过脸。
心里想,上官浅这裙子,确实衬晨光。
哥,你可别被她这花裙子骗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