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沧对上他的视线，眉梢轻挑：“我还当你是失控，原来你清醒得很。”
寒烬眼尾弯起，之前装出来的柔弱全然褪去：“是，我一直很清醒。但只有这样，你才不会拒绝我。”
他眼中的血丝尚未褪去，目光中倒是多了些狡黠的坦诚。
南沧顿了下。她本想拆穿寒烬的伪装，但寒烬突如其来的坦诚，让她调侃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寒烬再次倾身凑近她，附在她耳畔继续说道：
“南沧，我不知该如何表达，你才会信我。但我对你的心意，并不比翊尘少。”
“我一直知道，你看似冷漠，其实内心温暖。从你潜入霜羽峰救下我的那刻起，我就已经认定了你——即使当时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“我希望你能明白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，我都愿意站在你这边，无论你想做什么，我都愿意助你达成。”
他声音很轻，却字字清晰。
潜藏已久的心思终于吐露，他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。长长的眼睫低垂，显得比平日乖顺许多，银发落在脸颊旁，但盖不住微微泛红的耳尖。
南沧一时失语。
这个曾让她觉得危险的雄兽人，如今变得熟悉又陌生。
见南沧不语，寒烬抓着她的手，抵上自己的胸口：“你看，你其实并不反感我，不是吗？你对我的纵容，也并不比对翊尘的少。”
他定定看着南沧，见南沧没有否认，一向冷峻的眼底，逐渐泛起温暖的笑意。
南沧与寒烬对视，默默了片刻。
两人高阶的感知力，让彼此的心跳声，在这狭窄的房间中显得无比清晰。
良久，南沧沉声开口：“可我说过，我不会再考虑结侣……”
寒烬柔声打断她：“我知道。我不急，我可以等到大战结束。”
见寒烬如此笃定，南沧抿了抿唇。
她不再选伴侣，并非只因战事将近。
她本想待寒烬成功升阶之后，就告诉他实情。但寒烬这一番表露心意，她突然不知如何开口了。
沉思一会儿，她垂下眼眸，轻声道：“那你可能等不到了。”
犹豫再三，她还是决定坦诚相告。毕竟，就算她不说，这个心思敏锐的兽人，也总有办法察觉真相。
寒烬神色一僵，但他还是稳住情绪，问：“这一战尚未有定论，怎知等不到？还是说，难道就算等大战结束后，你也不考虑再收伴侣了？”
南沧望向他，表情变得严肃：“实话告诉你。其实我选你来升阶，除了让你帮忙守好北境，还希望你以后能帮忙护住翊尘。这群头领兽人中，也只有你获得这份力量，才不会想去伤害他。”
“应该的，我是他兄长，自然会护住他。”寒烬蹙眉，有些不解，“只是，你能力更在我之上，为何还需要我来……”
他话说一半，突然顿住了。
然后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南沧，瞳孔微颤。
南沧看出他眼底的震惊，释然一笑：“是的，这一战，我可能会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