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熟悉的花香……
她立刻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她指尖划过叶片上的血迹，沉声问翊尘：“赤影将我骗走前，先来对你下手了，是吗？”
见南沧已经猜出，翊尘没有否认，垂眸道：“是我太大意了。”
“啪”，一声断裂轻响，南沧手中的枝叶被折断。
她咬牙：“这狡猾的狐狸。”
联想到之前翊尘跑来中域找自己时，那一身伤痕累累的样子，她不由攥紧了拳头。
但很快，怒意又被担忧覆盖。
虽然很生赤影的气，但她明白，翊尘选择做她的伴侣，就算没有赤影，也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来伤害他。
原本她倒也不觉得如何，毕竟有她在，谁也不敢对翊尘怎样。可从昨夜的预言来看，她或许，无法一直护住他了。
她站起身，看向翊尘，视线落在他的兽印上。
那日结侣，她的确没考虑到这一步。
迟疑片刻，她走到翊尘身边，抬手覆上他胸前的兽印。
翊尘原本看南沧的神情就隐隐觉得不对劲，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力量后，立即意识到她想做什么。他猛地推开南沧：“你这是做什么？！”
南沧被翊尘推开，向后趔趄一步，手依然僵在半空。
她咬了下嘴唇，没说话。
翊尘眼神慌乱带些惊恐，由于变故来的太突然，推开南沧后，他胸脯还在剧烈起伏。
两人僵持片刻后，他定了定神，不可置信地看向南沧：“你为什么要抹掉它？你是……又不想要我了吗？”
刚刚那股力量一传来，他就明白，南沧是想用时间回溯将他的兽印消除。
他声音嘶哑，鹿眼一瞬间被雾气占满：“明明昨日，你已经当众承认我是你的……为何和那卿竹聊了几句，就又反悔了？”
见翊尘这般委屈的样子，南沧感觉心被什么揪了一下。
她缓缓放下手：“我没有后悔。”
“没有吗？”翊尘困惑，但手仍然死死挡住胸口的印记，“那你为何……”
南沧深吸一口气，同他解释：“我觉得这印记对你而言是隐患、是负担。你带着它，总难免招惹许多麻烦。我现在可以护住你，但我不能一直……”
她将后半段话咽了回去，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翊尘一怔。
随即脸上的不解和委屈一扫而空。
“你的兽印，怎么会是负担呢……”他眼眶还挂着泛红，但眼角已然扬起，“他们要找我麻烦，尽管来找。雄兽为伴侣竞争天经地义，打不过他们，我也不配做你的第一兽夫。”
南沧看着这个执着的鹿兽，无奈道：“你怎么这么天真呢？你等阶并非最高，而等阶的差距，你也不是不了解。每相隔一阶，都是指数级的差距。就算不论等阶，也还有赤影这种特殊能力者。我不在，你会很危险。”
翊尘看着南沧一脸严肃地劝说自己，脸上笑意却越来越明显。
她句句埋怨，又字字担心。
他上前一步，扶住南沧肩膀：“没关系，那我就变得更强。”
“升阶而已，你要对我有信心。”他抬手，修长的手拂过南沧的发丝，“这点本事都没有，怎么做你的雄兽？”
南沧停止了劝说。
她看着翊尘一脸认真的神情，转变了想法。
是啊，抹去兽印，算什么保护。
只有实力才是最稳固的保障。
说起升阶一事，她刚刚一时上头，竟忘了自己此行回来的目的。
既如此……或许可以先让翊尘一试。
既然她现在不能确定最终生死，那就想办法让翊尘自己保护自己。
与其担心自己没了他会有危险，不如冒险一搏。
她调整了一下情绪，对翊尘说：“靠你自己升阶太慢了。虽然你天赋极高，但上次升到金阶，也是没日没夜练了近一个月。大战在即，你还有许多其他工作，已经没有多少修炼时间。”
翊尘闻言，也陷入沉思。
他对自己修炼至无阶是有把握的，但时间确实是个问题。
思索片刻，他分析：“但按照此前的信息，越靠近兽世能量源，元素能量累积越快。我去沧神峰附近修炼，应该可以更快升阶，或许用不了太久。”
南沧认可他的思路：“是这个道理。但其实……可能还有更快的方式。”
“嗯？”翊尘微微侧头，“怎么更快？直接吸收能量吗？”
南沧点头：“类似吧。你还记得，我让大家在北境建设的那些‘神龛’吗？”
回忆起在北境那段时间，翊尘不由皱眉：“自然记得，你为了带大家建设那些神龛，一直不眠不休的……”
话说一半，他突然顿住。
然后猛地反应过来。
他恍然：“对，你既然不是‘神使’，所以那些‘神龛’……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神龛？”
南沧垂眸：“没错，那不是什么‘神龛’。那是我帮联邦建设的能量收集站。当时我没有恢复记忆，只是想在兽世收集足够的元素能量，回联邦复命，换取军功。”
她眼底自责一闪而过，随即又笑道：“不过，现在看来，可能也不完全是坏事。”
说完，她牵起翊尘的手：“翊尘，愿意赌一把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