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是做什么？”南沧想抽回自己的手，但是寒烬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。
在南沧还在试图挣脱时，他却突然倾身上前，将头轻轻抵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那看似冰冷的外表下，藏着如此热烈的心跳。突然靠近的温度，让南沧的心也顿了一拍。
“最近太累了……让我靠一会儿吧。”他声音低哑地轻喃。
他没有多求，只是提了一个她不会拒绝的请求。
他知道，她那同样看似冷漠抗拒的外表之下，也是温暖而柔软的。
长久以来，他习惯了硬扛，不对外表露。可每次他的隐忍都会被她发现，在自己脆弱的时候，她总会及时出现。她外表之下的温暖，他一直深深知晓。
如果这份温暖终是留不住，那就允许此刻的自己贪心一点。至少这一刻，她的温暖是属于自己的。
晚风掠过山谷，撩动两人的衣角和发丝，墨色和银色的发梢在夜光下悄然交织。
南沧也没有再说什么，面对这个不近不远的轻靠，她抵在他的胸口的手，还是放了下来。
她将手放下的那一刻，寒烬紧绷的眉头微微舒展，牵住她的手也缓缓松开。她这片刻的纵容，让他低落的情绪得到了些许宽慰。
但南沧这总是自相矛盾的反应，还是让他隐隐觉得不安。
他伏在她的肩头，轻声问道：“北境的事情了结后，你就要去中域、南荒吗？”
南沧也轻声回应：“嗯。”
他顿了一下，又问：“那，在那之后呢？”
南沧愣了一下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垂下眼眸，没有回答。
察觉到怀中人的沉默，寒烬将下巴自她的肩上移开。看见她垂下的眼眸，他眼睛也深邃了一瞬。
他抬手覆上她的肩膀，迟疑了片刻，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猜测：“你……会离开，对吗？”
他觉得，她这一次次挣扎与抗拒的矛盾表现，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。
她不允许自己留情，只是自我献祭一般地疯狂地投入到工作中，就像是有什么急需完成的任务，她不希望被目标之外事物干扰。
他不知道她的目标具体是什么，但他能看出，当那目标完成后，她或许会毫不留情地舍下这一切。至于她下一步要做什么，要去哪，都是他预料不到的事。
南沧再次不可思议地望向眼前这个兽人。他究竟，是如何从蛛丝马迹推测出种种真相的？
她本不想承认，但是她也看得出来，这个兽人没那么好糊弄。而且，他的眼神中，虽有隐隐的忧虑和不安，但似乎并无恶意。
她想了想，还是点了点头：“对。”
她没有欺瞒，也没必要欺瞒。以她现在的实力，就算这个兽人想阻拦，也是拦不住的。
猜想得到证实，寒烬感觉心脏都骤停了一拍。
他虽然还想极力隐藏内心翻涌的情绪，但是身体表现却出卖了他，他再也淡定不了，抓着她肩膀的手都不由紧了些：“那…你要去哪？是回兽神那边吗？你回去后，我们可还有办法找到你？”
肩膀被紧紧捏住，看着有些失态的寒烬，南沧眉头一皱：“可以了，到此为止吧。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她无情地驳回了他的步步试探与问询。事到如今，她已不屑欺瞒，但是她也没有义务交代更多。
她冷下来的语气，让寒烬混乱上头的思绪也冷静了些。他看着她再次升起的防备神情，意识到自己刚刚言行的不妥。
他松开了扣在她肩上的手，微微垂下头，不易察觉地苦笑一下。心中那刚欲展露的炙热火焰，在她的拒绝之下，还是再次隐藏了下去。
待心情和气息平复之后，他再次换上了那一如既往的平静神情，对她浅浅一笑：“好。夜深变冷了，是该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