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想到,这只傻狍子这么不要命……明明已经领教过银阶恐怖的实力,居然还是义无反顾地只身一人闯来这里救她。
她看着绑着他手脚的绳子,和遍布他伤口的消元草,一双黑瞳暗了又暗。但她终究还是忍了下去,没有唤出他的名字。
虽然她现在很着急很愤怒,但她也清楚现在的形势,她连自己都无法闯出去,更别说带上这头重伤的白鹿一起跑了。而此时她若是表现出对翊尘的紧张,只怕会让那个红发疯子做出更过激的事情。
而地上的鹿兽,虽然已经意识模糊,却还是嗅到了空气中那淡淡的,他一直在追寻的熟悉气味——他便是凭借着对她气息极度敏锐的感知,才一路找过来,找到流浪兽这么隐秘的老巢的。
尽管浑身已经痛到麻木,虚弱无力,但他还是用尽全力睁开眼睛,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望去。
当他看到坐在内厅最上方那抹熟悉的倩影时,紧绷着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舒缓。
那熟悉的人,虽然换了一身蓝色的衣衫,还挡着脸,但他还是远远的,一眼就认出了她。
她还活着……她没事……
那双黑瞳,也穿过人群,望向了他。虽然没有言语,但两人眼中对彼此的担忧,根本无需宣之于口。
而坐在南沧旁边的赤影,脸色则是越来越阴沉。
翊尘也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对劲,当他转移视线看见南沧身边的红衣兽人时,刚刚放松不到一秒的情绪立即又紧张起来。他挣扎着想起身过去,但是手脚和羽翼都被兽筋捆绑,动弹不得。
赤影看见翊尘那充满恨意的眼神,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。
他转头看向南沧:“如何,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?”
南沧没有看他,只是冷漠地回道:“你抓他来做什么。”
他抬手,轻轻掰过南沧的脸,让她直视自己:“看来这礼物你不是很满意啊。没关系,我还有别的。”
说罢,他从石椅上站起身,从高处一跃而下,轻盈地落到内厅最中心。
他看了看内厅两边的两只紫阶兽,随意地转了一圈脖子,然后,分别走到白鹿和龙兽面前低语了几句。两个雄兽在听到他的指令时瞳孔都放大了一瞬。
他做完这些,便朝看守两人的兽人们挥挥手,示意可以为他们松绑了。然后,他两三步轻跃,便又回到了高台座椅处。
他整理了一下衣袍,再次以一个慵懒地姿态倒入座椅之中,眼中满含兴味,等着看一出精彩的表演。
南沧犹豫了片刻,还是开口问道:“你刚刚做了什么?”
见南沧终于忍不住发问,赤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。他一只手撑着下巴,缓缓转头看向南沧,抬起那双妖冶的眼眸,轻轻启唇道:
“我同他们说……让他们决斗一场,直到一方战死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