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”当袅袅打断她,目光变得温和而坚定,“去吧。来生,记得做一个快乐、自信的人。多笑笑,挺直腰杆,你其实……也很棒的。”
“当袅袅”的魂体似乎因为这句话,泛起了一层柔和的光晕。
她看着当袅袅,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而带着些许憧憬的笑容,轻声回应:“谢谢……”
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,笼罩住那半透明的魂体,也淹没了当袅袅的意识。她感到一阵轻盈,仿佛某种一直存在的、微弱的牵绊彻底消失了。
再睁开眼时,窗外天光已经大亮。病榻边的单承宴正担忧地望着她,见她醒来,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。
“袅袅,你醒了?感觉怎么样?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他连声问道,伸手探向她的额头。
当袅袅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同时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,仿佛灵魂深处某个一直紧绷的角落,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。她摇了摇头,声音还有些沙哑,却带着一丝久违的清明:
“我没事了……承宴。”
虽然身体里那最后一丝属于原主的执念彻底消散,让当袅袅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完整的“自我”,但随之而来的,却是一种更深沉的茫然。
这是否意味着,她与那个遥远的、充斥着手机、电脑、外卖和无限可能的21世纪,最后的、微弱的联系也被彻底斩断了?她将永远留在这个没有网络、没有现代医疗、出行基本靠马车的世界了?
一想到再也尝不到酥脆的炸鸡、喝不到冰镇的可乐、刷不了永远有趣的短视频……当袅袅就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,觉得嘴里寡淡的粥都没了滋味。
“怎么了?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单承宴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叹息,立刻放下粥碗,紧张地查看。
当袅袅摇了摇头,眼神有些飘忽:“没事……就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有点……感慨。”
“梦见什么了?”单承宴轻声问,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。
当袅袅抬起眼,看向他,目光复杂:“她走了……彻底走了。”
她不需要明说,单承宴自然明白这个“她”指的是谁。
早在两人感情深厚、彼此信任之后,当袅袅就向单承宴坦白过自己“异世来客”的身份,甚至给他描述过一些光怪陆离的现代事物。
当时单承宴虽觉匪夷所思,却选择相信她,并将这视为她独一无二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