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当婷婷适时地虚弱开口:“不怪袅袅……是我不想喝药,嫌太苦,推搡间……袅袅才失手打翻了药碗。”她说着,还配合地咳嗽了几声。
三皇子见当婷婷脸色惨白,神情惊惶不似作伪,心疼之情溢于言表,忙上前关切地问她有没有被碎片伤到。
柳如烟站在一旁,看着三皇子对当婷婷那般紧张呵护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当婷婷以需要静养为由,柔声将三皇子劝了出去。当袅袅更是不客气,直接对柳如烟下了逐客令:“柳姑娘,我同嫡姐有些姐妹间的体己话要说,不便外人在场,还请回避。”
柳如烟脸色一阵青白,但在单承宴淡漠的目光下,只得悻悻退下。
待闲杂人等都离开后,当婷婷挣扎着坐起身,目光恳切地看向单承宴和当袅袅:“七殿下,袅袅,此事凶险,对方藏在暗处……我恳请你们,助我演一场戏,引出这幕后黑手。”
当袅袅毫不犹豫地点头:“嫡姐放心,我肯定帮你!”她说着,扯了扯单承宴的袖子。
单承宴看着当袅袅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,又瞥了一眼病榻上神色坚定的当婷婷,无奈地叹了口气,终究还是点了点头。
之后的日子里,三皇子府对外宣称三皇子妃病情沉重,不见起色。当婷婷依照计划,表现得日益虚弱,直至某日太医诊脉后,摇头叹息,对三皇子言道“已是病入膏肓,药石无医”。
三皇子单承南闻此噩耗,如遭雷击。这段时日,他眼见当婷婷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,性情也变得沉静坚韧,刚对她生出几分真心的怜爱与敬重,却转眼就要失去。
他痛心疾首,终日守在当婷婷病榻前,紧握着她的手,悔恨交加地说着“若你能好起来,我什么都依你”之类的话。当婷婷心中虽讶异,面上却依旧是一派虚弱,气若游丝地安慰他,还嘱咐他日后要好好的,多进宫探望惠妃娘娘。
是夜,当婷婷服下单承宴秘密送来的假死药。第二日黎明,三皇子妃薨逝的噩耗便传遍了府邸。
这一日,当袅袅起得极早,想到即将上演的大戏,她兴奋得几乎一夜未眠。她与单承宴早早来到三皇子府,只见府门紧闭,白幡隐现,一片肃杀。当袅袅用力拍打门环,许久,才有一位面容悲戚的老仆颤巍巍打开门缝。
“七殿下,七皇子妃……今日府中有丧,殿下悲痛过度,不便见客……”老仆声音哽咽。
当袅袅故作震惊,提高声音:“你说什么?我是来看望姐姐的!姐姐她怎么了?”
老仆老泪纵横:“三皇子妃……她……没了……”
“不可能!”当袅袅猛地推开老仆,冲了进去,单承宴在她身后惊呼一声“袅袅”,也快步跟上。
两人一路冲到当婷婷的院落,只见院内跪满了低声哭泣的下人,一片愁云惨雾。
当袅袅冲进内室,只见当婷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上,三皇子单承南如同失了魂般,紧紧攥着她冰凉的手,眼神空洞。柳如烟站在一旁,用帕子掩面,哭声倒是响亮,却不见半滴眼泪。
当袅袅飞速地在心里过了三秒戏:震惊、难以置信、悲痛欲绝!
下一秒,她猛地扑到床前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眼泪瞬间决堤,连她自己都在心里暗暗喝彩:这演技,吊打多少二十一世纪靠眼药水的流量明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