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料子不错啊！哪家布行找来的？之前好像没见过。”当袅袅摸着料子，很是满意。
翠竹连忙回道：“回主子，是在城西一条小巷子里找到的一家小布行，门脸不大，生意也冷清。但这料子，奴婢瞧着实在是好，就进去问了问。”
她顿了顿，脸上露出几分感慨：“那家老板说，他们家的料子，从缫丝、纺棉到染色、织造，全是自家一手包办。用的蚕丝是特地从江南运来的最好蚕种自己养的，棉花也是精心挑选的外地良种自己种的。因为全是自家精心打理，人力成本高，制作也更费时费力，所以定价比别家要贵上不少。”
“老板说，现在布行生意竞争太激烈，别家要么料子不如他家的扎实，要么染色为了求快求便宜，染不出他家这种醇正鲜亮的颜色。但他脾气倔，认定好东西就该有好价格，死活不肯降价，所以生意就一直这么不温不火的。”翠竹说着，语气里带着点对那老板的佩服和同情。
当袅袅听得连连点头，这理念倒是跟她的“优衣库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她立刻让人去请当婷婷过来一同掌眼。
当婷婷过来，仔细查看了料子的质地、颜色和织工，眼中也露出惊艳之色，肯定道：“这料子确实极好！细腻光洁，颜色正，韧性足。说句不夸张的，比起往年一些皇商进贡的料子，都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
“皇商？”当袅袅捕捉到这个词，好奇地问，“这料子这么好，那这家布行怎么没成皇商？”
当婷婷笑了笑，解释道：“皇商岂是那么容易当的？那是需要经过层层筛选、激烈竞争才能被选上的，可谓是百里挑一。一旦能成为皇商，与皇室做生意，财富自然是滚滚而来。但皇商并非终身制，几年便会重新评选一次。竞争不上的，或是本身规模、产量就不符合要求的，便只能靠自己经营铺面，生意自然有好有坏。”
她顿了顿，看着眼前的料子，继续道：“而且，有些布行即便侥幸选上了皇商，若后续产量、质量跟不上皇室庞大的需求，下场反而会更惨。依我看，这家布行既然强调全程自产，那产量必然有限，恐怕是难以满足皇室需求的，自然也就不在皇商的考量范围内了。”
当袅袅恍然大悟：“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。”她随即又好奇地看着当婷婷，“嫡姐，你怎么对这些如此了解？”
当婷婷微微挑眉，语气带着些侯府嫡女自幼耳濡目染的淡然：“虽不曾亲自经营，但往年母亲在家中置办新衣时，常有各大布行上门送来料子样本。偶尔听那些掌柜们闲聊，便会提及一二。关于皇商之事，母亲也会过问几句，以便知晓宫中时兴的料子出自哪家，有时府中也会私下找那家皇商采买些料子，免得与宫中的撞了样式或逾了规制。”
当袅袅听得连连点头，果然每个圈子都有其生存的智慧。
她当下拍板：“好！这料子正合我用！翠竹，你去跟那家布行的老板约个时间，我要亲自见他，谈谈长期合作的事宜。”
当婷婷闻言，却微微蹙眉，提醒道：“袅袅，你可想清楚了？他家既是自产自销，产量必定有限。若是大批量需求，恐怕难以供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