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设伏擒王! 我们便在其必经之路设下埋伏,以逸待劳,力求在商道上将其主力打手一举歼灭!并生擒钱奕来!”
“一旦拿下钱奕来及其党羽,人赃并获,便有了铁证!立刻以劫掠官粮、图谋不轨之罪,查封钱府,捉拿钱家所有核心成员!”
“不行!太冒险了!” 太子单承琮断然否决,眼中满是担忧,“老七!你这是在拿自己当诱饵!对方人多势众,穷凶极恶,万一……”
“皇兄!” 单承宴打断他,目光灼灼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请相信臣弟!此计虽险,却是破局唯一之机!青州之困,必须速解!否则……” 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沉重,“否则,云州那边截断朝廷粮道的大患,我们更无力去管了!届时,整个江南都将糜烂!”
太子看着单承宴眼中那份熟悉的、一往无前的决绝,又想到杳无音信的京都和虎视眈眈的云州,心中如同压着万钧巨石。
他痛苦地闭上眼,再睁开时,只剩下深深的无奈与凝重:“……罢了!老七……你……务必小心!”
“皇兄放心!” 单承宴抱拳,“事成之后,我会以烟花为号。若只放一枚烟花,则代表……计划失败,我已失手。皇兄不必犹豫,立刻带人远遁,务必活着回到京都,将青州、云州之事,原原本本上奏父皇!”
太子心头剧震,急道:“那我留下!与你一同……”
“不可!” 单承宴斩钉截铁地打断,“皇兄乃国之储君,身系天下!若我一人败了,皇兄尚可回京主持大局,调兵遣将,卷土重来!若你我二人皆陷于此……” 他目光扫过众人,一字一句道,“那青州之局,便彻底无解!朝廷对西南之患,也将蒙在鼓里!后果不堪设想!”
赵通判听得心惊肉跳,失声道:“七殿下!那钱家……难道真敢……真敢谋害皇子不成?!”
单承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眼中寒光四射:“谋害?呵,赵大人,你太小看钱奕来的野心了!若我所料不差,他钱家所求,恐怕早已不是区区一城之富!他们……是想做这青州的土皇帝!甚至……裂土封疆!杀一个皇子,对他们而言,不过是通向野心的垫脚石罢了!”
赵通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,嘴唇哆嗦着,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疯了!这些人全都疯了!
一直沉默的刘知州,此刻却挺直了佝偻的腰背,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凛然:“殿下!老臣不走!老臣身为青州父母官,值此危难之际,岂能弃城而逃?知州府衙,必须有人坐镇!老臣留下,继续开仓放粮,稳住民心!更要……”
他望向窗外那片被精心呵护的田地,眼神坚定:“更要替七殿下,守住院中那些土豆苗!那是青州百姓最后的生机!老臣在此,人在苗在!”
太子单承琮看着刘知州那张布满皱纹、饱经风霜的脸,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山羊胡和鬓角刺眼的白发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敬意。这位看似平庸的老臣,在生死关头,却展现出了令人动容的担当与风骨!
“好!” 太子不再犹豫,猛地一拍桌案,声音铿锵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就依此计行事!刘知州,青州城和万千百姓,就托付给你了!老七……” 他转向单承宴,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——担忧、信任、嘱托,最终化为一句重逾千斤的叮咛:“一切小心!务必……活着回来!本宫在城外,静候你的两枚烟花!”
单承宴迎着太子的目光,郑重点头,眼中唯有坚定与一往无前的锐气:“皇兄保重,臣弟……定不负所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