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奕来坐在大哥病榻前,看着钱南撰蜡黄枯槁的脸,眼中充满了戾气。
“大……大哥……”钱南撰气若游丝,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钱奕来的手腕,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最后的不甘与怨毒,“报……报仇……一定要……给大哥……报仇啊……”
钱奕来反手用力握住大哥的手,声音低沉而坚定,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郑重:“大哥放心!这笔血债,小弟记下了!那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,一个都跑不了!小弟定要让他们十倍、百倍地偿还!”
他顿了顿,凑近钱南撰耳边,压低了声音,字字如冰:“还有那太子和七皇子……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,竟敢在青州搅风搅雨,害大哥至此……小弟也绝不会放过他们!定要将他们……彻底赶出青州!”
钱南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,仿佛回光返照,急切地看着二弟。
钱奕来嘴角勾起一抹阴险而自信的弧度,声音压得更低,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:“大哥安心养伤,外面的事,交给小弟。小弟早已与云州那边打点妥当了!”
他眼中精光四射,缓缓道出那个足以震动朝野的惊天阴谋:
“朝廷后续的赈灾粮,只要敢从云州过境……哼,一粒米都别想落到青州!云州的陈知州,早已是我们的人!小弟与他已达成协议——他负责在云州境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截下所有过境粮草,而我们钱家,则利用青州的人脉和……一些‘特殊手段’,帮他彻底摆平云州境内因缺粮可能出现的任何乱子,确保他治下‘河清海晏’!”
“事成之后,”钱奕来的声音带着一种贪婪和野心的狂热,“截下的粮食,我们与陈知州五五分成!等这场蝗灾过去,风头平息……他陈知州,便是云州说一不二的无冕之王!而我们钱家,便是这青州真正的地下之主!云青二州,从此互通有无,互为犄角!他坐拥云州权柄,我掌控青州命脉,共享这泼天富贵……大哥,你说,这岂不是天大的美事?!”
钱南撰听着这惊心动魄的计划,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,蜡黄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,他费力地抬起手,拍了拍钱奕来的手臂,眼中满是赞许与疯狂:“好……好!二弟……果然……智计无双!大哥……不如你!这青州……这天下……合该……是我钱家的!”
钱奕来看着大哥重新燃起的野心,满意地笑了:“大哥谬赞。你只需好好养伤,把身子养好。外面的一切风云,自有小弟替你搅动!待大事已成,这青州,还是大哥你的!”
他替钱南撰掖好被角,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寒光,转身离开了弥漫着药味和野心的房间。
知州府粮仓失窃的消息,如同又一记重锤砸在太子单承琮和单承宴心头。两人面色凝重,立刻将知州刘大人和通判赵大人召至跟前。
“钱家!又是钱家!”太子声音低沉,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刘知州,赵通判,你们再仔细想想!这钱家在青州,除了明面上的钱庄粮庄,可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?或是……不为人知的依仗?!”
刘知州和赵通判愁眉苦脸,搜肠刮肚,将钱家上下三代能想到的营生和关系都捋了一遍,依旧摇头。
“殿下,钱家……钱家就是世代经商,虽富甲一方,但……似乎并无太深的官场背景啊。”刘知州小心翼翼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