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如今奴婢自己能立得住,能赚钱,能养活自己,甚至还能像您说的‘财务自由’……那奴婢为什么还要巴巴地去嫁人,看夫家的脸色,伺候公婆丈夫,生儿育女操劳一生?”
她一口气说完,眼神亮得惊人:“奴婢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!奴婢要留在您身边,帮您管铺子,看账本!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!”
翠竹这番话,像一道闪电劈进当袅袅的脑海。
这逻辑…如此清晰,如此独立,如此…现代化!这不就是她穿越之初,信誓旦旦要在这个世界贯彻的女性独立宣言吗?
当袅袅怔怔地看着眼前眼神坚定、对未来充满自主规划的翠竹,再反观自己——享受着单承宴的宠爱,经营着夫妻关系,甚至开始操心起贴身丫鬟的“嫁人生子”问题……
她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烧。
什么时候起,她这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,竟不知不觉被这个时代的“嫁汉嫁汉,穿衣吃饭”的观念同化了?反而是一直跟着她的翠竹,真正吸收并践行了她带来的“现代精神”?
当袅袅忍不住在心里苦笑自嘲:当袅袅啊当袅袅,你怎么回事?谈了个恋爱,嫁了个人,就变得越来越‘古’了呢?看看人家翠竹,这才是吾辈楷模!清醒又独立!
一股复杂的情愫涌上心头——有对翠竹成长的欣慰,也有对自己“堕落”的警醒。
此事不了了之,当袅袅整理完又钻进了账房,翠竹则是出府去了云香坊。
至于单承宴……
硬邦邦的书房小榻,没有熟悉的温香软玉在怀,没有某人清浅的呼吸声,单承宴翻来覆去,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,被子冰冷,枕头硌人,连空气都透着孤寂的凉意。
这一夜,七皇子殿下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“由奢入俭难”。天刚蒙蒙亮,他就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,带着一身低气压起身了。
离正常上朝时辰还早,回卧房?门还栓着呢!去账房?想想某人昨天沉迷账本的“无情”样就来气!
无处可去的七皇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换了朝服,顶着晨露和微寒,成了今日第一个踏入宫门的“勤勉”皇子——纯粹是憋的!
冗长的朝会结束,单承宴胸中那股被“驱逐”的憋闷感非但没消散,反而更添了几分。
他一眼就瞄到了正准备溜之大吉的当然——这位刚在朝堂上被皇帝夸了几句“稳重”的当府大公子。
“当然!” 单承宴几个大步上前,不由分说一把勾住当然的肩膀,力道大得差点把当然拽个趔趄,“走!陪我去练武场活动活动筋骨!” 语气不容拒绝,脸上却没什么笑意。
当然一脸茫然:“七殿下?这大清早的…练什么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