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:“什么?”
“《春江月夜》《塞下曲》……全是抄当袅袅房里的诗稿。”三皇子冷笑,“她连‘床前明月光’都敢署自己的名。”
单承宴正嗑瓜子看戏,闻言差点呛住——好家伙,李白杜甫都遭殃了?
太子尴尬打圆场:“女子无才便是德嘛,再说当婷婷舞跳得……”
“……”这没话说,这真没话说,当婷婷的舞蹈确实好。
但是,那咋了?
五公主扶额,换了个话头:“三哥,圣旨已下,你总不能抗旨吧?”
三皇子继续保持沉默,浑身上下写着“逼婚现场”四个大字。
单承宴忽然有点理解当袅袅的同情了——但转念一想,又酸溜溜地磨牙:这傻子,白捡个媳妇还摆臭脸!换作是我……
他脑海里浮现当袅袅叉腰骂人的模样,忽然觉得:
要是能把她娶回家,锁在屋里天天闹腾,该多好。
侯府后院,桂花簌簌落了一地。
当袅袅正蹑手蹑脚贴着墙根溜达,迎面却撞见盛装华服的当婷婷。
晦气!
她假装没看见,低头加快脚步,却被一声尖细的嗓音钉在原地——
“哟,这不是我们商贾郡主吗?”当婷婷摇着缂丝团扇,胭脂色的裙摆扫过青砖,“整日泡在厨房染一身油烟,也就七皇子不嫌弃……”
当袅袅下意识嗅了嗅袖子——芦荟薄荷香皂的清冽气息明明好闻得很。
忽然福至心灵,她一个箭步凑到当婷婷颈边深嗅一口。
“你干什么!”当婷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开。
“哎呀呀~”当袅袅眼睛弯成月牙,“姐姐身上这玫瑰香,莫不是云香坊新出的香皂?”
当婷婷僵了一瞬,随即抬高下巴:“算你识货!这可是宫里娘娘都抢着用的稀罕物,像你这种……”
“是是是,我这种粗人哪配用呀~”当袅袅点头如捣蒜,憋笑憋得肩膀直抖,“姐姐快说说,这香皂抹完是不是肤若凝脂?我听说连太子妃都夸……”
果然,当婷婷立刻滔滔不绝炫耀起来,连香皂盒上鎏金雕花都要吹嘘三遍。
——殊不知眼前人正是云香坊幕后东家。
待那孔雀般的背影消失在回廊,当袅袅终于笑出声,冲着空气比了个胜利手势:
“云香坊高端客户群体——成功!”
侯府花厅,八仙桌上的鲍参翅肚突然就不香了。
嫡母正用金勺搅着燕窝羹,嘴角快扬到耳根:“惠妃娘娘昨儿还赏了婷婷一匣子东珠,说是给未来儿媳把玩的……”
侯爷捋须大笑:“三殿下人品贵重,婷婷嫁过去定能……”
“父亲。”当婷婷突然打断,眼风扫向埋头喝汤的当袅袅,“三妹妹的婚事也该相看了吧?只是——”她帕子掩唇轻笑,“听说妹妹早就和七皇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呢。”
咔嚓!
当然手里的蟹钳捏碎了。
“胡闹!”侯爷拍案而起,汤碗震得哐当响,“袅袅!可有此事?!”
当袅袅一口冬瓜汤呛在喉咙里:“没…咳咳…没有!”
“大哥与七皇子交好。”当婷婷挑眉,“定然知道的更多吧?”
“你闭嘴!”当然一把拽住妹妹衣袖,转头对父母正色道:“七殿下确实有意求娶,但都是按规矩来的——前日还托我去探皇上口风呢。”
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