绕过影壁时,她突然被满园子姹紫嫣红晃了眼——从前原主住的西偏院光秃秃像难民窟,如今倒种满了名贵魏紫姚黄。假山石上那道陈年裂痕,恍惚还是嫡姐把她推下去时磕的。
哟,这不是我们日进斗金的昭阳郡主么?嫡姐当婷婷摇着湘妃扇款款而来,裙摆上金线绣的牡丹能吃人似的,听说妹妹的食肆热闹得很,连倒夜香的都去捧场呢。
袅袅盯着她发间颤巍巍的东珠步摇,突然露出八颗牙职业假笑:姐姐消息真灵通,改天来店里办个VIp卡?冲三百两送夜香桶哦。
正厅里端坐的靖远侯咳嗽一声,袅袅立刻进入战备状态。余光瞥见嫡母张氏指间转着的佛珠,总觉得那檀木珠子下一刻就要化身血滴子。
听说...你在东市抛头露面。侯爷的茶盖刮过杯沿,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
这句话不是反问,不是疑问,是质问。
袅袅摸出太后给的玉牌轻轻把玩:爹您有所不知,现在京城流行实业兴邦。昨儿陈尚书还找我谈小龙虾养殖合作呢,说是要写进明年吏部考核的KpI。
满屋寂静中,嫡姐的团扇掉在地上。袅袅心里的小人疯狂捶地:感谢现代职场,感谢ppt,感谢那些年背过的黑话大全!
当嫡母开始阴阳女儿家总要嫁人时,袅袅突然掏出个锦盒:这是太后赏的百年山参,说是给父亲补身子。成功把对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长篇大论噎死在喉咙里。
等终于逃回闺房,袅袅发出爆笑,差点憋出内伤,突然发现妆奁下压着张泛黄纸笺——是原主稚嫩的笔迹:愿得彩线百万条,绣尽天下美食图。
她拈起个黄瓜片贴在额头上,对着月光举起玉牌:放心吧小姑娘,如今咱们不止有彩线,还有辣椒面十三香。这波啊,叫舌尖上的降维打击。
单承宴的玄色锦靴第三次碾过侯府门前的青砖缝时,檐角铜铃恰好响到第十八声。他望着廊下挂着的那串红灯笼,总觉得像极了丰盛斋的麻辣小龙虾——都是看着热闹,实则烫嘴得很。
殿下觉得《洛神赋》里翩若惊鸿一句,用苏绣还是湘绣表现更妙?当婷婷今日特意换了掐腰留仙裙,发间九鸾钗随着说话频率高频震颤,活像只开屏的孔雀。
单承宴盯着石阶缝隙里顽强生长的狗尾草,突然想起某人在御花园薅秃的那片草地,本王觉得...他慢悠悠转动扳指,用铁锈最合适。
靖远侯看当婷婷和单承宴在那儿说悄悄话,年纪相仿,郎才女貌,乐呵呵地上前:“哈哈哈,七皇子,小女有幸竟与七皇子相识,想来小女近几月在京都也是小有名气,走到哪都有人夸赞,七皇子应该也有所耳闻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