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然在御临城逛到第三天中午,才慢悠悠推着小吃车往天门斗阵去。
这两日他把城里的热闹处逛了个遍,在城南玩了斗鸡,喝了城西的杏仁茶,甚至还蹲在戏楼前听了一下午戏。
直到钱袋又瘪了不少,才想起系统的摆摊任务。
农历七月十四这天,街上的行人比前两日少了些,偶尔能看到路边昨晚烧过的纸钱,纸灰在风里打着旋儿,透着股莫名的清冷。
程然心里一顿,这是在祭奠亡魂?
话说七月半有鬼门开的说说法,今天子时岂不就是鬼门打开之时。
不知为何,程然心里颇有些兴奋。
前面两个世界见识过那么多种族,唯独没有鬼,突然可能要见到,还有点小激动……
祭出竹舟,程然饮着酒楼里买的竹叶青,酒味清淡,正好用来醒神。
此时正是火烧云烧透边半边天的傍晚,景色宜人,但沿途看到的不管是城镇还是村子,早早关窗闭户,见不到几个人影。
越靠近天门斗阵,周围的天色就越暗,明明离夜幕落下还有半个时辰,天空黑压压的,风里还裹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。
程然远远看到天门斗阵的轮廓,才发现不对劲。
本该热闹的斗阵前,此刻人满为患,却个个神情肃穆,面色凝重。
从他们穿着的服饰来看,像是各大宗门的人。
临近了程然还眼熟的发现,其中还有云溪宗那个在御临城遴选外门弟子的金丹长老。
程然将竹舟化作的小吃车停在天门斗阵西侧的崖边角落,这里被几棵老松挡住,恰好避开了各大宗门的视线。
他指尖凝出一道淡不可见的灵力屏障,将自己和小吃车裹住,既不会被人察觉,又能清晰听到阵前的动静。
而后便慢悠悠地揭开陶锅盖子,往里面添新鲜的羊骨,动作从容得像在自家院子做饭,完全没把不远处剑拔弩张的氛围放在眼里。
阵前的空地上,各大宗门的人已按势力站成几派。
天雷宗的紫袍弟子们簇拥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修士,他腰间挂着雷纹令牌,正是天雷宗的执法长老赵烈。
只见他盯着斗阵石门上泛着幽光的符文,冷声道。“子时一到阵门开,那大鬼能闯过十八层地狱,必然带着极煞之力,我等若不敌,恐御临城百万生民都要遭殃!”
“看来,必要联手才行。”
旁边的清风观道长却摇了摇头,手里的拂尘轻轻晃动。“赵长老此言差矣。天门斗阵由十殿阎罗共同撰写符文加持,只要将其困于阵中,它不过是一条被拴住链子的狗,你我何须惧怕?”
“依贫道之见,不如先静观其变,若真不敌,再联手也不迟。毕竟,我等宗门弟子的安危,才是首要的。”
他话里透着不屑,但话外却又有些踟蹰,倒不像他表面那般平静。
“李道长这是怕了?”铁甲门的虬须威猛长老周猛瓮声开口,他手里的玄铁刀往地上一戳,震得地面都颤了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