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祂没有跟你说别的?”
“没有。”
黑斗篷人颔首,轻轻揭开了斗篷,露出一张极尽恐怖的脸。
她除了瘦得只剩皮包骨,更可怖的是,所及之处的皮肤全是烧伤后留下的触目惊心疤痕。
然而程然只是淡淡的看着,眼神没有丝毫波澜。
经过星际世界的洗礼,他已经是个内心强大的大爷了。
赫卡忒有些意外,这是第二次,没有在一个人脸上看到害怕,惊恐,厌恶,同情之类的神色。
他平静得就像看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。
然而程然的镇定更让赫卡忒心中怪异,故意压低了粗粝的嗓音问。“你不惧怕我?”
程然:“我还好。”
赫卡忒:“???”
对方起止还好,她甚至觉得,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引起对方注意,对方都要打哈欠了。
“我叫赫卡忒,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女巫。”
程然眼睛睁大了几分,脑子飞快转动。
女巫?巫女?两者难道不是同一性质的吗,怎么还存在唯一性?
他可记得,他见过好几个巫女了。
迷雾森林的,莫尔登城堡的,以及刚来到安格鲁市给他算命那位。
似乎看出了程然的想法,赫卡忒抱起地上的乌黛,难得有些耐心解释。
指尖轻轻抚过黑猫乌黛的脊背,粗粝的嗓音慢了几分,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。“你见到的那些巫女,不过是借巫术之名,行占卜、祈福之事的凡人罢了。她们懂些草药配比,会念几句流传下来的口诀,她们也只能做到如此。”
乌黛像是听懂了,蹭了蹭赫卡忒的手心,碧色眼眸扫过程然,带着几分警惕。
程然恍然大悟,他好奇地追问。“那真正的女巫,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?”
“不一样的地方多了。”赫卡忒抬手,指尖泛起一丝淡绿色的微光,吧台上的空茶杯竟缓缓浮了起来,稳稳落在水槽里。“我们能引自然之力,能与草木对话,能看透生死的轨迹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透着一股苦涩。“但这力量,不是天生就有的。”
枯瘦的手收回,微光散去,赫卡忒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,可语气却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。
“几百年前,我和七位姐妹都处于晋升女巫的阶段,那时候的我们也是人……可为了守护着结界,阻止魔气蔓延到凡人地界,还是选择了共同结阵守护。却没想到得到了最凶狠的背叛……”
赫卡忒的指尖微微颤抖,淡绿色的微光再次闪过,却不再是操控物体的从容,而是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。
乌黛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,轻轻蹭着她的手腕,发出低低的呜咽声。
几百年前七个巫女正在阵中稳固结界,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群她们拼命守护的人类冲出来,凶恶的指着她们。
用最恶毒侮辱性的语言咒骂她们,诅咒她们,还说魔兽入侵都是她们引来的。
她们结的阵就是最好的证明!
为了破坏她们“召唤魔兽”的仪式,她们一心守护的人在苦苦支撑结界的她们周围垒起柴堆,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。
柴薪在巫女们脚边堆成围笼,干燥的枝桠间还缠着未燃尽的干草,被风卷着擦过巫女们苍白的脚踝。
“那夜的火,烧得真望啊……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一场火祭,以我们巫女之血肉,活祭……”赫卡忒眼中光火明灭,那日场景历历在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