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垃圾星上摆摊时，程然也听自己的外星食客说起过营养液的事，并且还收到食客当垃圾给的好几支。
垃圾星流民自制的啡克勒营养液，是装在循环利用金属瓶里的，跟星际网商店里卖的可分解材质装的完全不同。
倒在玻璃杯里呈暗绿色粘稠物质，程然闻了闻，差点一个倒仰。
一股苦菜根混合烂红薯霉味。
别说吃，就是闻一下都让人干哕。
而程然认识的垃圾星流民，困于那颗星球上最久的都已经四百多年了。
四百多年都喝这种东西……程然光是想想就觉得人生没什么盼头，他们竟然还坚持了那么久。
除了身体和嘴，外星生物的意志也如战斗力一般的强悍。
程然一开始以为只是垃圾星物资匮乏，流民为了活下去，不得不喝啡克勒营养液。
但从流落放逐星时间最短的生物口中得知，并不止这样。
“星际帝国联盟所统辖的地方，难民和平民都只买得起最劣质及普通营养液，我们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存。”
“究其原因是因为联盟统帅是个战争狂人，星际生物多数又有着好战的基因，一般情况都不愿意臣服。”
于是，联盟统帅一路征伐，靠无往不胜的战争统治了现在的星际帝国联盟。
俗称，把星球打得稀烂。
“我们经过苦战，最终不得不投降。战后重建都是几百年的事，更何况联盟政府又向联盟成员国征收高额税费，每年还要向帝国联盟上供半数资源。”
让重建工作一延再延。
“高压环境，让联盟成员星球物价飞涨，犯罪率猛增。我，我们……唉……”
那只生物还说：“星际流行着一句话：帝国联盟统帅之眼是死亡之眼，他看向哪里，哪里就会变成地狱。”
每次提到帝国联盟统帅，外星食客的骂声就没停过，尽管那对于他们已经是很遥远的事。
“王八犊子，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……战争中，我的家人都死了，只剩下我了……”
“该死的联盟统帅！要不是战争带走我的大部分家人，战争时我也失去了一条腿和一只手，烂命一条觉得无所谓，想让唯一活着的亲人吃到像样的食物，也不会去抢劫商船……”
“我的儿子女儿和孙女也在战争中去了……我是自愿流放到这里的……故地，总是让我感伤……我最希望的，就是联盟统帅不得好死！”
程然也经过战争岁月的洗礼，知道是多么惨烈悲痛的事。
国破家亡，到处都是同胞的鲜血和尸首，一听到小日子就浑身哆嗦，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。
对于外星食客的恨意，他能感同身受，便也不好劝解。
只能多给愤怒食客加配菜。
而每到那时，基氩总是情绪低落，沉默不语，连吃美食也是蔫嗒嗒的。
想到基氩，程然按在冰箱门上的手顿了顿。
他最近好像偶尔会躲着自己，特别是在自己跟联盟高官通话的时候。
难道……他们认识？
基氩身上有秘密，程然早就知晓，但他不是个多事的性格，基氩不说，他也不问。
想到帝国联盟高官可能和基氩有关联，程然立即打住，拉开冰箱开始拿出要做菜的食材。
就算是基氩把法戈引到了垃圾星，但程然相信基氩并不想伤害任何生物。
只是和魔鬼做交易，必然伴随着不可预估的风险。
自己把自己哄好，程然动作轻快的处理起食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