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三个孩子还在那个寨子,撒进了监狱,孩子只能由她抚养。
可一想到自己要抚养魔鬼的孩子,她宁愿死了一了百了。
只要想起那三个孩子在她临走前看她时,那充满仇恨的眼神,她就忍不住打寒颤。
年咬了咬牙,老鼠药她没找到,她现在虽然瘦弱,但拿把菜刀把几个小崽子杀了,再抹脖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
下定决心,年在父母兄嫂的叮嘱下回了田坝寨。
本来他们是要跟着的,年拒绝了,这样至少她在他们心目中活着的最后一幕,是美好的。
回到田坝寨,族长找年谈话,把寨子里商量出来的结果告知了年。
年沉默了好久,从晌午到傍晚,无数画面如走马灯在她脑子里放映,纷杂的念头在脑子里汇聚又消散。
红日彻底隐没在山的尽头,年总算开了口。“谢谢村长和乡亲们为我考虑,你们的决定很好,我同意这样的安排。不过……”
“没事的,年丫头,你说吧。”族长语气慈祥道。
“我和老三从此就不打算在寨子里生活了,以后你们就当我们从没存在过,不要试图联系我们,他们的父亲,不是死刑……”
这话把寨民们听愣了,他们的确没想到过那层。
人说狗改不了吃屎。
以撒的性格,从监狱里出来,年和孩子们尽在眼前,说不准真的会故态复萌。
这一段时间,没有撒成天在寨子里吓唬人,也听不到那打人咒骂的声音,他们渐渐习惯了,也放松了。
真的不敢想,多年后那人再回来,把已经发展得有模有样的寨子,搅得天翻地覆的场景。
不是不相信国家教育的力量,是不相信某系人的本性,能弃恶从善。
族长和长辈们考虑了一晚上,最终同意了年的请求。
“这几天家里可能会有点吵,请诸位多担待。但请族长和乡亲们放心,不会有任何事发生。”回家前,年说完这句话,鞠完躬,这才离开。
搞得族长和寨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直到第二天,年嫂子家传来小孩子的尖叫吵闹声,才明白是什么意思。
离开庭的日子还早,三个孩子暂时还不知道分别即将到来。
年收拾了烧毁一半的厨房,每日只给三个小崽子供应勉强温饱的食物。
要点菜,没可能,要加餐,自己煮。
“我不要,我要吃肉,我要吃丸子和排骨,你不给我做,我就告诉阿爸,让阿爸打死你。”
“啊啊啊啊,我不吃这个青菜,烦死了,你怎么不去死!!”
“不要以为阿爸不在你就能欺负我和弟弟,等阿爸回来,你就死定了。”
三个孩子如往常一样尖叫打滚,大吵大闹,年将菜刀一拍。“要么吃,要么死,选吧。”
两个小的被从来没见过的阿妈吓坏了,立即从地上爬起来,躲在墙角包住嘴唇,再不敢吭声。
老大年长,见得多,学得杂,已经有了自己初步的世界观和逻辑。
他不认为年真的敢动手,于是嘲讽道。“有种你就砍死我啊。”
年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菜刀,毫无征兆朝老大劈去。
老大再像他那个混账爹,也只是半大的孩子,登时被吓得腿一软,倒在了地上,尿了一裤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