滨海市的警官当然管不了凉城的案件,除非上面下命令。
不过他虽然管不了,立花县的警局接到别的市警官的电话,这事就不可能糊弄了事。
尽管撒气得像一头愤怒的野猪,在地上挣扎着又叫又骂,张桐还是借来绳子,给他捆了个猪蹄扣。
得知此事,整个寨子都惊呆了,卖完卤鹅的程然都跟着跑来吃瓜。
事关寨子的颜面,有些事就只能烂在寨子里,寨民一半以上都在帮着撒说话。
“警官同志,你不能乱抓人的呀,撒又没犯错,你为什么要把他绑起来?”
张桐:“我怀疑他涉嫌非法使用暴力。”
“什么暴力不暴力的呀?我们都不知道警官同志在说什么,根本没有的事。”
张桐指着年嫂子。“这是他的妻子吧?我怀疑他遭受虐打和人身迫害。”
“警官同志,这是夫妻间的事情,你一个警官怎么也管人家的家务事?那么多坏人你不去抓。”
“哪里有警官同志说的那么夸张,撒人很不错的,种地干活一把子力气,从来不让年干粗活重活。他对年很好的呀。”
“再说了,我们寨子有族长看着,怎么可能出现你说的这种事嘛。”
食客们和程然听得同款目瞪口呆。
他们知道村寨一般都很团结,但这显然是用错地方了吧。
清朝都灭亡了,怎么寨子里还有土皇帝,能管整个寨子所有事?
族长显然听出了寨民话里的不妥,正要圆场,却听一旁的张桐板着脸道。
“这事儿你们族长还真管不了,嫌疑人涉嫌非法使用暴力。如果还有其他不法行为,我希望你们老实交代,不要隐瞒。”
“等会我们就带这位受害人去医院验伤,伤检报告严重的话,嫌疑人将受到法律的严肃制裁。一旦定罪,而你们又什么都不交代,就是包庇罪,同样会受到严厉处罚。”
“听明白了吗?”
作为刑侦人员,询问口供的话术一套套的,把一群未开化的寨民唬得一愣愣的。
哪怕听不懂什么罪什么法的,但听说要受处罚,立即乖觉得不敢撒谎,全都说了实话。
那些外出见过法治文明社会的青壮们,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
“警官同志,我说我说,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。撒的妈就是跟别人跑了,所以他从小就很痛恨女的和外面的人。每次看到村里的女人像看到仇人一样,村里的女人都怕他,也没人愿意嫁给他。”
“但是他种地很厉害,不愁吃喝,媒婆就给他说了个其他寨子的媳妇,也就是年。”
“年自从嫁过来,撒对他要求很严苛,不准她跟别的男人说话,不准她看别的男人,不准……”
“稍不顺心就会对他拳脚相向,除了怀孕那几个月他动手轻着,其他时候都是把人打得几天下不来床。”
“最后一次生老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,他没忍住动了手,差点害得年难产死了。”
“不过她虽然活了下来,命也去了半条,身体也伤到了根本,赤脚医生说她以后都生不了娃娃了,而且她也夹不住屎尿……”
“她那几个娃也是不孝的很,年被打从来不帮自己的阿妈,还嫌她笨手笨脚,总是惹撒生气打她。”
寨民们说的事实,但食客和程然仍觉得悚然听闻。
他们连打人的细节都形容得非常清楚,让程然他们也仿佛亲眼看到了年嫂子受到暴力时的场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