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汪汪汪汪汪……”
胆小的圆圆在嘈杂人群中不敢露头，自从走出楼栋，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主人温暖怀抱，抖如筛糠。
在它的狗生里，除了自己的主人，其他人类都好可怕。
会拿东西打它，会拿树枝抽它，冻得瑟瑟发抖时还要被突然出现的人驱赶。
这个世界只有主人对它好，没有打骂它，给它食物，带它回了温暖的家。
主人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主人。
可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主人总是咸咸的，脸咸咸的，周身咸咸的。
现在，她不仅咸咸的，还苦苦的。
圆圆不懂，但是它看到那些人对主人大吼大叫，张牙舞爪，就像会随时冲过来一样。
圆圆知道那样很疼很难过的，圆圆不希望主人很疼很难过。
于是鼓起勇气探出脑袋。
“汪汪汪汪汪……”
黄淑梅一直用手轻轻安抚圆圆，转身欲走。
听到狗叫声，又见黄淑梅懦弱的受气包样，胖老妇人更加不依不饶。“被我说中了吧？就你还能拿出钱买这种小吃？别站在那招笑了，还不快……”
“叮——”
“收款一百元。”
“行了老太太，这阿姨买的饼算我请的行了吧。”一套着灰色长款羽绒服，发型打理精致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摊位前，直接扫码。
黄淑梅愣住了，程然上下打量人几眼，有点眼熟。
“你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胖老妇人被男人的行为堵得战斗力下滑一截。
男人却没搭理胖老妇人，冲程然友好的笑笑。“程老板，我和同事们在后面排队，剩下的钱算我跟同事提前付的。”
男人说话间，两排人群的中部，十几个同样精致的男男女女歪着身体冲程然挥手打招呼。
程然茫然挥了挥手，算是回应。“哦哦。”
有印象，但想不起来。
跟程然说完话，男人径直走回队伍继续排队，连个眼神都没给气得一喘一喘的胖老妇人。
胖老妇人是整个小区闻名遐迩的大嘴巴歪婆娘，吵架没输过，干架没怕过。
遇到这种事只是当时脑袋卡壳了一下，回过神，立即又嚷嚷开。“就算那男的请客也是刚付的钱，前面那个婆娘也应该排最后面。”
不仅自己蛮不讲理，还吆喝着激起民愤。“大家说是不是啊……”
然而……
队伍里静悄悄，排队的食客已经尴尬过一回，并不想再掺和这一看就是邻居不对付的纠纷中。
各个聊天的聊天，看手机的看手机，压根不搭理胖老妇人。
老妇人激昂的情绪就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下，一点点冷却。
程然也缓过劲儿来了，他操着锅铲冷着脸。“我做的东西我爱卖谁就卖谁，我爱让谁排前面就排前面，不买可以走。”
顿在原地的黄淑梅目光从那个付款的年轻人身上挪到程然身上。
似乎从他们身上，看到闪烁的亮光。
听到程然话的人群一静，继而喧哗起来。
“老板挺嚣张啊，不怕自己的东西砸手里？”
“老板有个性，我喜欢。”
“小哥哥看着就帅，还这么有个性，爱了爱了。”
“程老板生气了，买他小吃那么多次，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，不会被气跑吧？”人群中刚刚跟程然挥手的其中一人担忧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