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也做不到。
“怎么,朱堂主,不愿意?”惊鲵的语气,冷了下来。
她的身后,那十几名,天字级杀手,也同时,往前,踏了一步。
一股冰冷的杀气,瞬间,笼罩了全场。
朱家的脸色,一下子,就白了。
他看了一眼,地上那五十名,秦军的尸体。
又看了一眼,死不瞑目的陈胜。
他知道,如果自己,说一个“不”字。
那下一个,躺在地上的,可能,就是他了。
“我……”
朱家,陷入了天人交战。
一边,是农家的尊严和独立。
一边,是自己的性命,和在场所有神农堂弟子的安危。
他,该怎么选?
而就在这时。
一个懒洋洋的声音,突然,从不远处的山坡上,传了过来。
“呵呵,真是,好一出,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的大戏啊。”
所有人,都循着声音,望了过去。
只见山坡上,不知何时,出现了一个,穿着白色长衫,手持一把折扇的青年。
在他的身后,还站着一个,身材魁梧,扛着一把双刃矛的莽汉。
正是,白怀月,和冉闵。
“主人!”
胜七看到白怀月,又惊又喜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白怀月,竟然会,亲自来到这里!
而惊鲵,在看到白怀月的那一刻,她那戴着面具的脸上,看不出任何表情。
但她那握着剑的手,却下意识地,紧了一下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!”她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,无法掩饰的震惊。
“我为什么,不能在这里?”
白怀月摇着折扇,一步一步地,从山坡上,走了下来。
他的步伐,很慢,很悠闲。
就像是,在自家的后花园里,散步一样。
但他每走一步,场中的气氛,就凝重一分。
一股无形的压力,笼罩在,所有人的心头。
“你从一开始,就知道?”惊鲵看着他,问道。
“不然呢?”白怀月笑了,“你以为,你那点小伎俩,真的能,瞒得过我吗?”
“你故意,在梳子上,留下‘农家’的线索。又故意,伪装成泔水车,留下罗网的香料。不就是想,把我的人,引到这里来吗?”
“你以为,我派胜七来,是真的,让他来追捕你的吗?”
“我只是,让他来,配合你,演一场戏罢了。”
“一场,让农家,自相残杀的戏。”
“一场,让你,帮你那个死鬼主子赵高,清理门户的戏。”
白怀月每说一句,惊鲵的身体,就颤抖一分。
等他说完,惊鲵的眼中,已经充满了,惊骇之色。
她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自己的计划,天衣无缝。
他,到底是怎么,看穿的?
“很惊讶,是吗?”白怀月走到了她的面前,停了下来。
“其实,很简单。”
“因为,你杀错了人。”
“杀错了人?”
“对。”白怀月指了指,地上那五十名,秦军的尸体。
“你千不该,万不该,杀了他们。”
“他们,是我的人。是我,从北地边军,带出来的,过命的兄弟。”
“你杀了他们,就等于,彻底,站到了我的,对立面。”
“而我,白怀月,对敌人,从来,只有一个字。”
他说着,缓缓地,抬起了手。
“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