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呼啸,卷起沙尘。
一名燕云骑士座下的战马在主人的驱使下疯狂前冲。
渔阳郡第一驻所的轮廓在前方浮现。
“站住!口令!”
两名守门哨兵举起了长戟,拦住来路。
骑士从马上滚了下来,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火,嘶哑着吼道:“紧急军情!胡人大军压境,速开营门!”
哨兵对视一眼,满脸狐疑。
这人一身黑衣,打扮怪异,并非秦军制式。
“哪来的探子,敢在此妖言惑众!”
骑士顾不上争辩,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,正是白怀月那块崭新的百长军牌。
“第七驻所百长,白怀月座下,奉命传讯!”
“白怀月?”
一个哨兵念叨着这个名字,另一个猛地想了起来。
“就是那个以十九人全歼一百五十胡人的白爷?”
“快,快去禀报校尉大人!”
军牌验明无误,哨兵不敢再耽搁,一人飞奔入营。
片刻之后,一名睡眼惺忪的校尉跟着跑了出来。
他接过军牌,又听了一遍骑士的禀报,整个人一个激灵,睡意全无。
“胡人大军?有多少人?”
“不知其数,漫山遍野,至少三万!”
校尉倒吸一口凉气。
三万?
这他娘的不是边境摩擦,这是要灭国啊!
他再没有任何犹豫,转身对着营地深处用尽全身力气咆哮。
“擂鼓!擂聚兵鼓!”
“呜——咚!咚!咚!”
沉闷而急促的鼓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,传遍了驻所的每一个角落。
无数营帐的灯火接二连三地亮起,沉睡的士卒被惊醒,咒骂声和甲胄碰撞声响成一片。
他们知道,只有在面临全军覆没的危机时,聚兵鼓才会被擂响。
同样的场景,在渔阳郡的十几个驻所接连上演。
夜色下,十八名黑衣骑士,成了撕开死亡帷幕的信使。
渔阳郡,郡尉府。
年近五旬的郡尉刘恒披着外衣,正对着一副巨大的沙盘发呆。
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踏实了,总觉得心神不宁,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。
一名亲兵冲了进来,神色慌张。
“大人,不好了!第七驻所派来急使,说…说胡人大军入境了!”
刘恒身体一震,手里的茶杯摔落在地,砸得粉碎。
“人呢?带进来!”
一名燕云骑士被带了进来,他单膝跪地,将白怀月交代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。
刘恒听完,脸色变得铁青。
“消息属实?”
“属下亲见,漫山遍野,数万胡骑,正向渔阳郡而来!”
刘恒在堂内来回踱步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。
他没有怀疑这消息的真假。
白怀月这个名字,他有印象。
前两天刚签发了对这个年轻人的晋升令,以少胜多,是个有本事的。
这样的人,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开玩笑。
“来人!”
刘恒停下脚步,眼中杀机毕露。
“传我将令,渔阳郡所属各部,立刻进入最高战备状态!”
“所有城门关闭,守军上墙,弓弩上弦!”
“飞马传书上谷郡、右北平郡,告知胡人异动,请他们早做防备!”
“另外,派人去通知王离将军的部队,他们应该就在不远处!”
一道道命令从郡尉府发出,整个渔阳郡像一头被惊醒的巨兽,开始运转起来。
一场决定生死的战争,已在眼前。
第七驻所。
白怀月带着九十名骑兵,踏着夜色返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