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百号人,有一个算一个,全都傻了眼,
胜?
怎么胜的?
碰都没碰到一下,怎么就胜了?
将军是喝多了还没醒酒吧?
“将军?”
络腮胡百丈第一个表示不服,“他明明是怕了,自己走下台的!”
“对啊将军,我们都没打着呢。”瘦高个也急了。
刘乐没有解释。
他只是抬了抬下巴,对着那五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“自己摸摸自己的脖子。”
五人一愣,下意识地抬手。
络腮胡摸到了。
他的手指触到了一片湿润和粘稠。
还有一丝轻微的刺痛。
他把手拿到面前。
一抹鲜红。
血?
他僵住了。
其他四人,也都在自己的脖颈处,摸到了同样的湿润,看到了同样的血迹。
一道细微的,刚刚开始渗血的浅痕,整齐划一地出现在他们五个人的喉结下方。
位置,分毫不差。
冷汗,“唰”的一下就从五个壮汉的额头和后背冒了出来。
他们腿一软,手里的剑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五个人,像是被抽掉了骨头,脸上血色褪尽,一片惨白。
他们终于明白了。
刚才那一瞬间,发生了什么。
那道一闪而逝的寒光,不是幻觉。
是那个年轻人的剑。
他的剑,在万分之一的喘息间,划过了他们五个人的脖子。
只要那剑刃再深入一分。
不,半寸。
他们五个,现在已经是可以被抬下去的尸体了。
台下的士兵们也看清了台上的变故。
他们看到了百丈们脖子上的血痕,看到了他们脸上那种劫后余生的恐惧。
嘲笑声和议论声,彻底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,望向那个已经走到演武场边缘的麻衣背影。
这他妈的……还是人吗?
刘乐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胸膛剧烈地起伏。
他看清了,他刚才真的看清了。
一剑斩十首,原来不是吹牛逼。
“扑通!”
络腮胡百丈双腿一软,第一个跪倒在地上。
他不是想跪,是腿上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。
劫后余生的恐惧,像是无数只冰冷的小手,攥住了他的心脏。
紧接着,“扑通”、“扑通”几声。
另外四个百丈,也跟着跪了下来。
五个人,五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汉子,此刻脸色惨白,汗如雨下,对着白怀月的背影,抖得跟筛糠一样。
他们知道,只要刚才那把剑再深一分,他们现在就是五具尸体。
这是手下留情,这是不杀之恩。
络腮胡抬起头,用尽全身力气,朝着已经走到台下的白怀月喊道:“白……白公子,大恩不言谢!”
说完,他就要磕头。
一只手,按住了他的肩膀。
白怀月不知何时,又回到了台边。
他没有用力,但络腮胡就是拜不下去。
“男儿膝下有黄金。”
白怀月的声音很平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上跪君王,下跪父母。”
他扶住络腮胡的胳膊,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然后,他扫过另外四人。
“想谢我,就去战场上多杀几个胡人。”
“你们的命,留着为大秦效力,比给我磕头有用。”
说完,他松开手,转身,再也没有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