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匣子一打开。
几人就聊的停不下来。
从道观聊到商业发展,然后聊到中东局势,最后又切回到了军营的生活。
聊到这
东北佬一撇嘴,终于舍得放下茶杯:“妈的,老高那货皮燕子真黑,老子偷摸抽根烟被逮住蹲了俩小时。”
边彦博幽幽补充:“对,完了你还举报。弄得我和拳王一起跟你蹲了俩小时。”
王烁涵闻言,面无表情地瞥了东北佬一眼,捏了捏拳头。
东北佬立刻缩了脖子,讪讪的没有说话。
提到高磊明,自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柏剑。
气氛瞬间沉默了一下。
炭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几张年轻却已历经风霜的脸。
黄三也放下茶杯,小脸上没了平时的跳脱,轻声道:“是个好娃子……”
释明轻诵佛号,带着悲悯。
聊着聊着
话题又回到了白天的经历。
东北佬拍着大腿:
“说真的,今天看王教员那架势,我是真服了!不显山不露水,几句话,几张纸,直接让那姓赵的当场表演川剧变脸!比咱们打生打死爽多了!”
边彦博点头:“知识就是力量,信息就是武器。”
柳柒叹了口气,靠在身后的柱子上,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:
“是啊……我以前总觉得,拳头大就是道理。下山后才发现,这世上的‘道理’,有很多种。超管局教我的,不只是怎么揍鬼,还有怎么在这个复杂的世道里,用它的规则活下去,甚至……赢下来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语气有些复杂:
“我现在算是知道,老家伙为啥坑我下山了。在山上是自在,但有些事儿,有些人,不见,不经历,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。”
黄三凑过来,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:“娃子,你长大喽。”
柳柒这次没推开她,只是笑了笑,将杯中渐凉的茶汤一饮而尽。
初入口微苦,旋即化为甘润,一股暖意自喉头沉入丹田。
仿佛数月来的愤懑、悲伤与迷茫,都被这清洌的茶汤洗涤、沉淀。
好茶,确实不一样。
说说笑笑,夜渐渐深了。
炭火将熄,茶香犹存。
东北佬打了个巨大的哈欠:“不行了,顶不住了,明天还得回局里报到,睡觉睡觉!”
众人各自寻了地方躺下,或打地铺,或占着简陋的床板。
粗重的呼吸声和轻微的鼾声很快响起,白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上,将他们带入梦乡。
柳柒却毫无睡意,体内那杯好茶带来的暖流和清气,让他精神格外清明。
他轻手轻脚地起身,推开厢房的门。
沿着熟悉的小路,再次来到了后山师父的坟前。
月光如水,洒在小小的土包和那块简陋的木牌上。
他盘膝坐下,像以前那样,背靠着坟前的青石,仿佛师父就坐在他身边。
怀里,还抱着那个茶叶罐子。
“师父……我今天……差点把道观给丢了。多亏了超管局……”
他絮絮叨叨地,把今天发生的事情,从头到尾说了一遍。
说到愤怒处,还是会忍不住骂几句街;
说到了王利强如何解决问题。
说到了最后道观保住了,还“因祸得福”有了稳定收入还债。
“你说你……”
柳柒叹了口气埋怨道:“当初偷偷用我名字贷款的时候,是不是也算到了今天?是不是就打着让我下山,去经历这些事儿的主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