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刚漫过悦容坊的雕花窗棂，阿桃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冲了进来，嗓门比门口的铜铃还响：“老板娘！不好了不好了！咱们的招牌被人泼了墨！”
苏月正慢条斯理地用玉杵捣着新制的珍珠粉，闻言手一顿，粉末溅了半袖。她挑眉起身，刚走到门口，就被眼前的景象气笑了——悦容坊那块擦得锃亮的紫檀木招牌上，糊着一大片黑漆漆的墨汁，“悦容坊”三个字被遮得严严实实，边缘还歪歪扭扭写着“坑人骗钱”四个小字，活像小孩子撒气的涂鸦。
石头早已撸起袖子，气得脸通红，手里攥着根木棍在原地打转：“肯定是对面玉容阁那伙人干的！太过分了！老板娘，我这就去拆了他们的招牌！”
“站住。”苏月叫住他，指尖捻了捻招牌上的墨渍，“这墨是昨晚后半夜泼的，痕迹都干硬了，你现在找上门，人家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干的，你有辙？”
阿桃急得直跺脚：“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！这多影响生意！今早本来有张夫人约了做面脂，远远看见招牌这样，扭头就走了！”
正说着，街对面玉容阁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柳风摇着折扇站在门口，嘴角挂着欠揍的笑，还故意扬声喊：“哟，苏老板，这是得罪什么人了？好好的招牌弄成这样，真是晦气。”
阿桃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理论，被苏月一把拉住。她拍了拍阿桃的手，转身冲柳风笑了笑：“多谢柳东家关心，不过是些毛贼恶作剧罢了，不碍事。倒是柳东家，整日盯着我这小铺子，怕是自家生意太清闲，闲得发慌？”
柳风脸色一僵，折扇摇得更快了：“苏老板说笑了，我只是好心提醒。”
“提醒就不必了。”苏月挑眉，“倒是柳东家，要是实在没事做，不如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自家的胭脂，别总想着搞这些旁门左道。毕竟，真金不怕火炼，耍阴招可做不长久生意。”
柳风被噎得说不出话，狠狠瞪了她一眼，甩袖回了玉容阁。
石头挠挠头：“老板娘，就这么放过他？”
“放过？”苏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，“当然不。咱们悦容坊，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”
她转身进店，吩咐道：“阿桃，去库房把那桶石灰水和软毛刷拿来；石头，你去巷口找王木匠，让他给我做块新招牌，就说要最显眼的，上面刻‘悦容坊新品体验，三日免费’，字体越大越好。”
两人虽然一头雾水，但还是赶紧照做。阿桃提着石灰水回来时，苏月已经找出了几包颜料，正往石灰水里兑着什么。
“老板娘，这是要干嘛？”阿桃好奇地凑过去。
“给招牌‘换件新衣服’。”苏月笑着搅拌均匀，拿起软毛刷，蘸着调好的米白色石灰水，在墨渍上细细涂抹。神奇的是，那顽固的墨渍遇上石灰水，竟慢慢淡化开来。她又换了支细笔，蘸着粉色颜料，在干净的招牌上勾勒起来。
不多时，一块崭新的招牌就出现在众人眼前——米白色的底色，粉色的字体圆润饱满，边缘还画了一圈小巧的玫瑰花纹，比原来的招牌更精致夺目。最妙的是，“新品体验，三日免费”八个字，隔着半条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。
石头看得眼睛都直了：“老板娘，你也太厉害了！这墨渍居然这么容易就去掉了，还把招牌弄得更好看了！”
“这叫一物降一物。”苏月拍了拍手，“石灰水去墨渍，再加点颜料装饰，既解决了麻烦，又顺便打了广告，一举两得。”
阿桃恍然大悟：“还是老板娘聪明！这下看那柳风还怎么得意！”
新招牌一挂出去，果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。原本因为墨渍犹豫的客人，看到“免费体验”四个字，纷纷走进了悦容坊。
“苏老板，你们这新品是什么呀？真的免费？”一位穿蓝布裙的姑娘好奇地问。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苏月笑着引她到里间，“咱们这新品叫‘玫瑰蒸汽浴’，用新鲜玫瑰花瓣煮沸，蒸汽熏蒸面部，既能清洁毛孔，又能补水养颜，做完皮肤滑溜溜的，比抹十盒胭脂都管用。”
说话间，阿桃已经端来一个精致的铜盆，里面装满了煮沸的玫瑰水，热气袅袅，带着浓郁的花香。苏月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，罩在铜盆上，只留一个小口对着姑娘的脸：“小心点，别烫着。”
姑娘闭上眼睛，感受着温热的蒸汽拂过脸颊，舒服得喟叹了一声：“这也太舒服了吧！比在家洗脸舒服多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