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那一点点利用了他感情的愧疚感……这是为了大局着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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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京城某处占地广阔、府邸森严的宅院中,正是鲜卑族宇文家族的府邸。
府内建筑兼具胡风的豪迈与汉式的精致,回廊幽深,侍卫林立,透着一股军功世家的肃杀与厚重。
书房内,当代家主宇文士正焦躁地踱步。
他年约四旬,面容刚毅,身材魁梧,穿着胡汉结合的锦袍,此刻却眉头紧锁,一改平日的威严。
他的夫人,被册封为寿光县主的女子,则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,以帕拭泪,满面愁容。
“这……这圣上赐婚,来得也太突然了吧!” 宇文士猛地停下脚步,重重一掌拍在紫檀木书案上,震得笔架乱颤。
“我们上哪去变个适龄的嫡女出来嫁过去啊?!这不是要我们宇文家难堪吗!”
寿光县主抬起泪眼,声音哽咽:“夫君……都怪妾身无用。若是我们的女儿还在……她若还在,如今也该是这般年纪了……”
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悲伤。
原本,他们的嫡亲女儿在几个月大时体弱多病,他们带着孩子前往名山求药,不料途中遭遇妖怪,混乱中孩子被夺走,从此杳无音信。
而县主之后身体受损,再未能生育。此事一直被他们视为心中最大的痛楚和家族隐秘,对外只宣称女儿体弱,在别庄静养。
宇文士重重叹了口气,扶住额头,满脸疲惫:“哎……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?圣旨已下,若是抗旨,便是灭门之祸啊!”
寿光县主擦了擦眼泪,眼中闪过决绝,她压低声音:“夫君……事到如今,只有一个办法了。我们……
我们找个年纪相仿、样貌周正的姑娘,认作义女,顶替一下,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!只要小心遮掩,未必会被人识破……”
宇文士闻言,眼中光芒闪烁,显然也在权衡此计的可行性。这无疑是欺君大罪,但比起立刻覆灭,简直是一线生机。
他沉默良久,最终颓然坐下,哑声道:“……也只好如此了。此事必须万分机密,人选……也要仔细挑选,绝不能出任何纰漏!”
夫妻二人对视一眼,眼中皆是无奈与沉重。一场关乎家族存亡的“替身”计划,就在这压抑的书房中,悄然拉开了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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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。
整个长安城张灯结彩,陷入了节日的海洋。皇宫之内,更是红绸高挂,宫灯如昼,处处彰显着皇家婚礼的极致奢华与隆重。
从皇宫正门一直延伸到宇文府邸(临时安置“新娘”的别院),街道两旁早已被侍卫肃清,铺上了崭新的红毡。
百姓们挤在街道两侧,翘首以盼,议论纷纷,空气中弥漫着喜庆与好奇。
“十里红妆”不过如此。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,一眼望不到头。
盛装的金瓜钺斧、宫扇团扇依仗开道,紧随其后的是抬着无数描金箱笼的宫人,箱笼里装满了绫罗绸缎、金银珠宝、古玩玉器……
阳光照耀下,流光溢彩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乐队吹奏着庄严而欢快的礼乐,声震云霄。
云深师兄(李福)身着繁复华丽的大红皇子婚服,骑在高头骏马之上,面容被珠旒稍稍遮挡,看不清神情,只能感觉到那份属于皇家的尊贵与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。
他按照礼仪,在文武百官的注视和无数百姓的欢呼声中,缓缓向着“新娘”所在的方向前进。
这场举国瞩目、普天同庆的婚礼,在盛大辉煌的表象之下,却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陷阱,一个针对狡猾九尾妖狐的局。
暗流,在喜庆的锣鼓声中,汹涌澎湃。所有人都屏息以待,等待着那注定不会平静的典礼高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