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眼神微动，语气却依然平静：“东家自有分寸。”
“咔嚓咔嚓……”我朝苏砚赞许的点点头，嘴里嚼着甜到发腻的巧克力派。
“你啊……”白九撇嘴，随即又笑起来，“不过要不是你这么细心，我也想不到要买晕船药。东家虽然不说，但这一路航船确实辛苦，咱们得多照顾她点。”
苏砚没有接话，目光却投向远处的一个药店招牌。
三人继续前行，白九用流利的弗朗机语与商贩们讨价还价，买下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：
镶嵌宝石的匕首、精雕细琢的木匣、异国风情的挂毯……苏砚则负责付钱和记账，偶尔对某件商品的质量提出质疑。
“苏大家你看那边！”白九突然拉住苏砚的衣袖，指向一个摊位，
“是东方来的瓷器！成色真不错，差点赶上咱们景德镇的货了。
“你们去看看，我在这坐一会。”我指了指街边的石凳子（买买买真的太耗体力了，休息一下）。
“好……”
“定不让东家失望……”
摊主是个留着大胡子的弗朗机商人，见两个东方人对他的货物感兴趣，立刻热情地迎上来，用生硬的官话说：
“尊贵的先生们，这些都是从明国运来的上好瓷器，绝对真品！”
白九拿起一个青花瓷碗仔细端详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：“老板，你这货不对吧？这底款写着大明宣德年制，可这釉色分明是嘉靖年的风格。”
摊主脸色顿时尴尬起来。苏砚在一旁静静看着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白九虽然看似跳脱，但在鉴别古董方面却是行家，这几百年的阅历不是白给的。
最终，白九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一堆“仿品”，转身就对苏砚眨眨眼：
“这些虽然是仿的，但做工着实不错，带回大明能翻十倍价钱。东家知道了肯定夸我会做生意！”
苏砚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却飘向不远处的一家药店。
等白九买够了各式新奇玩意儿，苏砚终于开口：“我去那边药店看看，你俩在此稍等。”
白九会意地点头：“去吧去吧，多买些好药，钱不够我这儿有。”
苏砚穿过熙攘的人群，走进那家挂着绿色招牌的药店。
店内弥漫着各种草药的味道，与他熟悉的中药房有些相似，又有些不同。
药店老板是个戴眼镜的老者，见进来个东方人，好奇地打量着他。苏砚用简单的弗朗机语夹杂着手势，费力地解释着要买晕船药。
老者听了好一会儿，终于恍然大悟，从柜台后取出几个小瓶子，一一解释功效。苏砚仔细听着，时不时点头，最后选了几种据说功效最好的药。
付钱时，他注意到柜台一角摆着几盆茉莉花，开得正盛，洁白的花朵在昏暗的店内格外显眼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指了指其中一盆：“这个也要。”
抱着药和花走出药店，苏砚看见白九正在和一个卖糖渍果脯的摊主讨价还价。
夕阳下，白九那身红衣耀眼得如同燃烧的火焰，与周遭异国风情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