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脑子里,像是被扔进了一颗又一颗的炸雷。
恐惧,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们最后的一丝理智。
他们看着慕容山,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先知。
原来是这样!
原来这才是真相!
那位女帝的心机,竟是如此深沉,如此可怕!
她杀人,她诛心,她还要你对她感恩戴德!
“家主!我们该怎么做?”一个族长颤抖着声音问道,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和哀求。
“还用问吗!”
慕容山猛地一拍桌子,嘶吼道:“所有人!现在!立刻!马上回去!”
“把你们家族所有的地契!所有的户籍!一分一毫都不准隐瞒,全都给我拿出来!”
“还有!打开你们的宝库!把你们最值钱的宝贝,金银、珠宝、古玩、字画,能拿的全都拿出来!”
“我们不在这里等钦差!我们去州府!我们所有人,都去州府城外跪着!”
“我们,要让钦差大人一到云州,就看到我们的诚意!”
“我们要让陛下知道,我们云州,才是她最忠心的臣子!”
……
三天后。
奉命前来云州推行政令的钦差大臣孙哲,正怀着必死的决心,缓缓走向云州州府。
他是个文弱书生,一路上听着青州和并州的血案,吓得好几天没睡着觉。
他已经做好了准备,准备迎接一场比青州和并州加起来还要猛烈的风暴。
然而,当他绕过最后一个山头,看到州府城门的那一刻,他整个人,都傻了。
城门外,黑压压跪着一大片人,足有数千之众。
为首的,正是云州各大世家的家主,以慕容山为首。
他们身后,是堆积如山的箱子。
左边一堆,是地契和户籍,堆得比城墙还高。
右边一堆,是敞开的宝箱,金光闪闪,珠光宝气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看到孙哲的仪仗出现,慕容山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冲到最前面,对着孙哲的方向,砰砰砰地磕起了响头。
他的额头,早已血肉模糊。
“罪臣慕容山,率云州全体罪臣,恭迎天使圣驾!”
“我等有罪!我等辜负了陛下的天恩!”
“我等已在此跪候三日,日夜忏悔!今将云州全部田亩、户籍,以及家族百年积蓄,尽数献上!”
“不求陛下赦免我等死罪,只求陛下能看到我等的拳拳悔过之心啊!”
孙哲呆呆地骑在马上,看着眼前这魔幻的一幕。
他看着那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仿佛真的是在忏悔的世家大族。
看着那两座比山还高的“诚意”。
他的大脑,彻底陷入了一片空白。
我是谁?
我在哪?
这…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