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都是屁！
他从头到尾，都只是一枚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弃子！
一股巨大的、被欺骗、被愚弄的愤怒和怨毒，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“啊——！”
刘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，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，疯了一般地冲向林如海，双目赤红，状若癫狂。
“林如海！你这个老贼！是你！全都是你！”
“是你让我这么做的！是你告诉我刀疤脸在逃！是你让我诬告四皇子！”
“你说事成之后保我家人富贵！你说我是新朝第一功臣！你骗我！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老匹夫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金銮殿上，彻底乱了！
金吾卫连忙上前，死死地将疯狂的刘成按在地上，但他那一声声泣血的控诉，却如同重锤，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。
图穷匕见！
所有的伪装，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！
四皇子墨景然瘫软在地，他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，只觉得遍体生寒。他差一点，就成了这毒计下的冤魂。
百官们噤若寒蝉，他们看着那个平日里道貌岸然、被尊为帝师的老人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。这个人，太可怕了！
“林如海！”龙椅上，皇帝墨渊缓缓站起身，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山崩地裂般的威严与怒火，“你，还有何话可说？！”
到了这个地步，所有的辩解都已是徒劳。
林如海缓缓地，缓缓地挺直了佝偻的背脊。他脸上的慌乱和惊骇渐渐褪去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。
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，仿佛不是在接受审判，而是在准备一场盛大的典礼。
他没有看皇帝，也没有看疯狂叫骂的刘成，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凤千羽，那双浑浊的老眼中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真实的“欣赏”，以及更深沉的怨毒。
“好……好一个鬼王妃！好一个凤千羽！”
“老夫纵横朝堂数十载，自以为算尽天下人心，没想到，最后却栽在了你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。不冤，不冤啊！”
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，笑声嘶哑而苍凉，如同夜枭啼哭。
“拿下！”皇帝怒不可遏，猛地一拍龙椅。
两队金甲侍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来，将林如海团团围住。
然而，林如海却丝毫不惧，他止住笑声，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龙椅上的皇帝，摇了摇头。
“陛下，你以为，你赢了吗？”
他的声音，陡然变得阴冷而诡异。
“你以为，端掉一个黑山窑，抓了老夫，就万事大吉了？”
“错了！大错特错！那只是开胃小菜而已！老夫为你们准备的真正大餐，现在……才刚刚开始！”
他猛地张开双臂，神情癫狂，如同一个宣告末日降临的邪神。
“惊蛰已动，万物当死！这巍巍皇城，这满朝文武，就准备给老夫的宏图大业……陪葬吧！”
“墨九渊！凤千羽！你们毁了我的棋盘，我就掀了你们的天下！”
“我们，地狱里见！”
话音未落，他猛地一咬牙，一股黑血，瞬间从他的嘴角流出。
这位权倾朝野、搅动了半世风云的帝师，竟选择了在金銮殿上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服毒自尽！
他的脸上，带着最后一丝诡异而满足的笑容，身体缓缓地，向后倒去。
那双至死都圆睁的眼睛，死死地盯着凤千羽，仿佛在说：游戏，才刚刚开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