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，现在，你还有什么指教吗？”
凤千羽轻飘飘的一句话，像一根无形的绞索，瞬间勒住了太子东方珏的喉咙。
整个朱雀大道，安静得可怕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在了这位东陵国储君的身上。
他们看到了他袍角上那抹尚未干涸的血迹，看到了他那张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，更看到了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。
这是赤裸裸的挑衅！
是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，将他这个太子的脸，狠狠地踩在脚下，再用碾碎的泥土，反复摩擦！
“凤！千！羽！”
东方珏几乎是从牙缝里，挤出了这三个字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，周身散发出的怒气，几乎要凝为实质。
他身为太子，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？！
这个女人，这个本该跪在他脚下，任他予取予求的女人，如今却成了他父皇的刀，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，连根拔起！
“你别得意的太早！”东方珏的声音，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，“今日你仗着父皇的信任，滥杀无辜，屠戮朝臣！这份血债，迟早有一天，会报应在你自己的身上！”
他试图用储君的身份，来挽回一丝颜面，用未来的清算，来威胁眼前的少女。
-p＞然而，凤千羽听完，只是发出了一声轻笑。
那笑声，清脆悦耳，落在此刻的东方珏耳中，却比最恶毒的咒骂，还要刺耳。
“指教不敢当，原来是威胁？”
凤千羽向前踏出一步，那袭烈火般的红衣，在东方珏惨白的脸色映衬下，显得愈发鲜艳夺目。
她走得不快，却让东方珏产生了一种错觉，仿佛向他走来的，不是一个娇弱的少女，而是一片正在不断逼近的，血色深海。
“太子殿下，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？”
-p＞凤千羽的目光，从他身上移开，缓缓扫过地上跪着的那一大片官员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。
“他们，是朝臣，还是你太子殿下的私臣？”
“他们侵吞军饷，倒卖军械，鱼肉百姓，私通外敌！桩桩件件，都足以诛灭九族！这些人，是国之栋梁，还是国之蛀虫？”
“我凤千羽，今日是奉陛下之命，清理门户，斩除奸佞！太子殿下却一再为这些罪人出头，莫非……是想告诉天下人，你与他们，是一丘之貉？”
“又或者说……”
凤千羽的身体，微微前倾，凑到东方珏的耳边，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，轻声说道：
“……殿下是在心疼，自己养的狗，被我杀光了？”
轰！
东方珏的大脑，一片空白！
这句话，像一柄烧红的铁锥，狠狠地刺穿了他最后的伪装！
他最大的秘密，最阴暗的心思，就这么被她，毫不留情地，当众揭开！
“你……你胡说！”东方珏的身体，猛地向后退了一步，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，眼中，第一次露出了名为“恐慌”的情绪。
凤千羽直起身子，脸上的笑意更浓，只是那笑意，不达眼底，冰冷得让人心悸。
“我是不是胡说，太子殿下心里，比谁都清楚。”
她抬起手，轻轻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动作说不出的潇洒写意。
“赵无极刚才叫嚣着要‘清君侧’，想来，是太子殿下教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