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,伤口仍在缓慢愈合,血迹斑斑。
另一只,已经恢复如初,活蹦乱跳。
没有对比,就没有伤害。
如果说凤若雪的“玉肌膏”是圣品,那这瓶不知名的药膏……就是神迹!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是幻术!一定是幻术!”
凤若雪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。
“小姐。”
凤千羽沙哑的声音,如同催命的符咒,如同催命的符咒,在寂静的大堂中响起,“你,输了。现在,该履行你的赌约了。”
凤若雪的身体猛地一颤,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,浑身冰冷。
输了?
不!她怎么会输?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,是未来的太子妃!怎么会输给一个藏头露尾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贱民!
“我没有输!”她尖利地叫喊起来,精致的妆容因为扭曲而显得有些狰狞,“你耍诈!你这药膏里肯定掺了什么妖术!对,一定是妖术!”
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指着凤千羽,对身边的刘子轩哭诉道:“子轩哥哥,你看她,她肯定有问题!不然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出这种药来?这是违背常理的!”
刘子轩此刻的脸色也极为难看,心上人当众受辱,就是打他的脸。他立刻上前一步,将凤若雪护在身后,色厉内荏地喝道:“没错!藏头露尾的鼠辈,竟敢在天宝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行骗!来人,给我把她的斗篷扒下来,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!”
他身后的几个家丁立刻就要上前。
然而,他们还没迈出一步,几道更为强悍的气息便瞬间锁定了他们。天宝阁的护卫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上来,个个太阳穴高鼓,眼神冷厉,显然都是内家高手。
李管事的脸上,职业性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冒犯的威严。
“刘公子,这里是天宝阁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寒意,“在我们这里,只有两个规矩:一是公平交易,二是尊重贵客。谁敢在这里撒野,就是与我天宝阁为敌。吏部侍郎的面子,在这里,恐怕还不够看。”
刘子轩的动作僵住了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他没想到,天宝阁竟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“骗子”,如此不给他父亲面子。
就在这时,一直激动不已的孙大师也抚着胡须,朗声开口。
“老夫以我浸淫药道五十载的名誉担保,这位阁下的药膏,药力精纯,生机浩瀚,绝非凡品,更不是什么妖术幻术!”
他顿了顿,浑浊的双眼扫过凤若雪手中那盒黯然失色的“玉肌膏”,毫不客气地评价道:“至于太子殿下赏赐的这盒玉肌膏……嗯,虽然也算不错,但与这位阁下的神药相比,称之为垃圾,倒也……不算过分。”
“轰!”
孙大师的话,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!
这已经不是打脸了,这是把凤若雪和太子殿下的脸,一起按在地上,来回摩擦!
围观的众人,再也忍不住,爆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。
“我的天,孙大师都这么说了,那肯定是真的了!”
“输了就耍赖,这凤二小姐的品行……啧啧……”
“可不是嘛,还想动手打人,真是丢了镇国王府和吏部侍郎府的脸!”
“最惨的还是太子殿下吧?自己赏赐的宝贝被人当众说是垃圾,这脸丢到姥姥家了。”
一道道鄙夷、嘲讽、看好戏的目光,如同无数根钢针,扎在凤若雪的身上。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,仿佛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。
李管事见状,再次上前一步,对着凤若雪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语气冰冷。
“凤二小姐,请吧。天宝阁的规矩,不能破。若是您执意耍赖,我们只好将您和您的朋友,都列入天宝阁的黑名单,永不接待。”
“黑名单”三个字,让凤若雪和刘子轩等人,脸色大变!
天宝阁的黑名单,在京城权贵圈里,意味着一种社交上的“死亡”。从此以后,他们将再也无法踏入这里半步,无法参加任何一场拍卖会,这对于极其看重脸面和资源的他们来说,是无法承受的代价。
凤若雪的身体摇摇欲坠,求助地看向刘子轩。
刘子轩却避开了她的目光,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他得罪不起天宝阁。
完了。
所有的退路,都被堵死了。
在全场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,凤若雪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,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知道,今天她要是不照做,明天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。可若是照做了……她同样会成为笑柄!
斗篷之下,凤千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没有催促,也没有言语,但那无声的压迫感,却比任何刀剑都更加伤人。
终于,在死一般的寂静中,凤若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她的声音,轻得像蚊子叫,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怨毒。
“我……我手中的玉肌膏……是……是……垃圾。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她再也承受不住,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,推开人群,捂着脸,疯了一般地冲出了天宝阁。
刘子轩和那群同伴,也个个面红耳赤,灰溜溜地跟了出去,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。
一场闹剧,终于收场。
大堂内,再次恢复了安静。
李管事和孙大师快步走到凤千羽面前,之前的倨傲与审视,早已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,是近乎狂热的崇敬。
“阁下!请恕我等之前有眼不识泰山,多有怠慢!”李管事深深一躬,态度恭敬到了极点,“还请阁下移步内堂,容我们详谈!”
孙大师更是激动地搓着手,看着凤千羽的眼神,像是在看一座移动的宝库:“是啊是啊!阁下,您这神药……老夫斗胆,想请教一二!”
凤千羽缓缓点了点头,收起了那瓶引发了巨大轰动的“生肌续骨膏”。
在她跟着李管事走向内堂的路上,整个大堂的客人,都自发地为她让开一条道路,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。
他们都在猜测,这位神秘的斗篷人,究竟是何方神圣。
“不知此等神药,可有尊名?”走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上,李管事终于按捺不住,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。
“生肌续骨膏。”
“好名字!”李管事由衷赞叹,随即又搓着手,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,“那……不知阁下手中,此等神药,有多少存货?天宝阁,愿以最高价,全部收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