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经脉在寸寸断裂,又在造化神力下勉强修复,旋即再次断裂!
血液在沸腾,骨骼在哀鸣,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诡异的、一半是暗金禁锢符文、一半是五彩造化霞光的纹路,两者如同水火不相容的毒蛇,相互纠缠、侵蚀!
更可怕的是他的血脉!
程家传承的人族血脉,在这两股至高力量的冲突下,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,随时可能崩溃。
一股源自远古、清越而高贵的长鸣之音,竟从他血脉深处被强行激发出来——那是女娲石碎片中蕴含的、属于杨婷芳先祖的青鸾神血的气息,正试图与他人族血脉融合,产生不可预知的变异!
“噗——”
程一鸣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那血液竟也呈现出诡异的金红交织、偶尔闪过五彩光点的颜色。
“一鸣!”苏雨晴等人看得心急如焚,却束手无策。
这种层面的本源冲突,她们的力量贸然介入,只会加速程一鸣的崩溃。
“必须阻止它们!”
守正镇守使(叶清雪)眼神一凛,轩辕剑意吞吐不定,试图斩断那五彩光柱的连接,却发现剑意靠近便被两者冲突形成的力场搅得粉碎。
“女娲石在强行补全……或者说,在平衡钥匙的力量!”智慧镇守使(周雯)强忍着脑海中因目睹本源冲突而翻涌的更多知识碎片,急促分析道,“仙骨是极致的‘破’与‘禁’,而女娲石是极致的‘立’与‘生’!一鸣的身体成了它们的战场!这样下去,他会被彻底撕碎!”
就在程一鸣感觉意识即将被无尽的痛苦与冲突彻底淹没,身体和灵魂都要瓦解的刹那——
他体内那一直处于被动共鸣状态的仙骨,似乎被女娲石的力量彻底激怒了!
一直以来,仙骨虽然强大,但更多是作为一种潜藏的本源,需要程一鸣主动去引动、去驾驭。
但此刻,面对同等级别、属性相反力量的“入侵”,它仿佛苏醒了自己的“意志”!
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深邃、更加古老、更加蛮横的“吞噬”欲望,从仙骨深处轰然爆发!
那暗金色的纹路骤然光芒大盛,不再是简单的禁锢符文,而是演化出无数细密的、如同黑洞旋涡般的奇异纹路!
程一鸣的左臂,最先产生异变的手臂,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暗金色的根须在蠕动、生长,一股要将万物归墟、万法吞噬的恐怖吸力,自他左掌心诞生!
“嗡——!”
五彩光华被强行拉扯,如同百川归海,更加疯狂地涌向程一鸣,尤其是他的左臂!
但这一次,不再是温和的融合,而是霸道的吞噬!
女娲石碎片的力量似乎发出了不甘的悲鸣,造化神力激烈反抗,但在仙骨这突如其来的、完全体的吞噬之力面前,竟渐渐显得力不从心!
五彩霞光被强行剥离、分解,化为最精纯的本源,融入暗金色的仙骨之中!
程一鸣的痛苦达到了顶点,又在那吞噬之力占据上风后,诡异地开始消退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身体被强行改造、填充的鼓胀感,以及一种……冰冷、空洞、仿佛失去某种重要之物的虚无感。
他眼睁睁地“内视”着,那枚原本守护着杨婷芳心脉的五彩石碎片,光芒迅速黯淡,最终彻底消散,其所有精华,都被他左臂的仙骨吞噬殆尽!
而杨婷芳的气息,在那碎片消失的瞬间,骤然跌落谷底,微不可察!
“不——!!!”
程一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,不知是为了杨婷芳,还是为了那被吞噬的补天遗泽。
吞噬了女娲石碎片,仙骨似乎得到了某种“补完”,暗金色的光芒中,隐隐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、温润的五彩流光,那原本极致对立的冲突感大大减弱。
但程一鸣能感觉到,仙骨的本质并未改变,吞噬与禁锢仍是核心,那丝五彩流光,更像是一种被镇压、被利用的“养分”。
而他的血脉,在那短暂爆发的青鸾神血气息被仙骨一同吞噬镇压后,变异也被强行中止。
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自己的人族血脉深处,已经永久地烙印上了一丝属于青鸾的痕迹,以及……仙骨那冰冷的吞噬属性。
他缓缓抬起头,左眼的瞳孔深处,一抹暗金与五彩交织的诡异光芒一闪而逝。
他的气息,变得愈发深邃难测,带着一丝神圣,一丝妖异,更多的,是一种令人心悸的……饥饿感。
他看向光芒散尽、生命气息如同游丝般的杨婷芳,又看向自己仿佛蕴含着无尽旋涡的左掌,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茫然。
他,还是程一鸣吗?
这被迫的吞噬,是力量的提升,还是……迈向非人深渊的第一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