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。
林家废旧化工厂外围。
程一鸣潜伏在蓄水池阴影中，任凭冰冷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。
前方五十米处的锈铁门看似无人把守，但他仙骨对危险的感知正发出尖锐警告——
那里至少有三种隐蔽阵法，还有两名筑基期暗哨藏在视觉死角。
看什么呢？这么入神。
带着玫瑰香气的气息突然喷在耳后，程一鸣肌肉瞬间绷紧，反手扣住来人手腕。
杨婷芳吃痛轻哼，却笑得妩媚。
“坏家伙，好大的力道！”
她今晚换了身黑色紧身衣，曲线毕露，发梢还滴着水珠。
下次再悄无声息靠近，断的就不只是手腕了。程一鸣松开手，声音压得极低。
杨婷芳揉着手腕，红唇微嘟：不解风情。我可是带来了重要情报。
“什么情报？”
杨婷芳妩媚一笑，凑近他面颊，雨水混合着香水味钻入程一鸣鼻腔。
是你那位堂兄程天雄，就在这里面。
程一鸣瞳孔微缩。
三个月前程天雄被他在武斗台上废了丹田，按理说已成废人，为何会被林家秘密关押？
不信？杨婷芳指尖亮起一点荧光，在空中勾勒出简易地图，地下三层，第七实验室。门口有两名炼体巅峰守卫，内部...她突然顿住，眉头微皱，有个东西...很邪门。
程一鸣审视着她：你进去过？
我的小蜘蛛进去过。杨婷芳张开手掌，掌心一只透明蜘蛛化为雾气消散，只传回这些画面就失去联系了。里面应该不止有修真手段，还有现代科技和...某种妖术融合的东西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默契地分头行动。
程一鸣取出张隐身符贴在胸前，身形逐渐透明。
杨婷芳则直接融入了雨中阴影，仿佛化身为一道黑暗。
避开巡逻队和阵法，程一鸣顺着通风管道潜入建筑内部。
管道内壁沾满可疑的黏液，散发着一股腐肉与药水混合的怪味。
爬行十分钟后，他找到通往地下三层的竖井。
竖井底部传来断续的惨叫声，像是某种野兽在哀嚎。
程一鸣仙骨微热，感应到熟悉的血脉波动——确实是程天雄！
但这气息混乱不堪，夹杂着浓郁的妖气。
通过通风口，他看到了噩梦般的景象。
银白色的实验室内，一个两米多高的被锁在特制手术台上。
它有着人类的躯干，但四肢覆盖着青灰色鳞片，手指延长成利爪。
头颅还是程天雄的模样，但双眼已成蛇类般的竖瞳，嘴角裂到耳根，露出森森獠牙。
实验体7号今日状态如何？
穿白大褂的中年人问道，胸前铭牌显示他是林家的首席研究员。
助手查看平板电脑：妖化程度78%，比昨日提升12个百分点。但大脑抗拒反应强烈，记忆区持续活跃。
加大镇静剂剂量，必须在下周前完成改造。研究员冷笑，林三爷要用他给程家余孽一个。
程一鸣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发出声响。
虽然程天雄曾背叛家族，但看到血脉相连的堂兄被改造成这般怪物，仍让他胃部绞痛。
就在这时，怪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，锁链哗啦作响。
它转向通风口方向，竖瞳紧缩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：鸣...鸣...
程一鸣心头大震。程天雄竟认出了他？！
怎么回事？研究员大惊，它怎么会说人话了？
程天雄的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，像是理智在与兽性搏斗：快走...他们在找...仙骨...话音未落，他颈部突然亮起个血色符咒，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。
启动镇压程序！
研究员按下红色按钮，天花板降下数根针管，将某种紫色液体注入程天雄体内。
怪物般的躯体剧烈抽搐，渐渐瘫软不动。
程一鸣正要撤退，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！
整段金属扭曲变形，像是被无形大手揉捏。
他当机立断破管而出，落地瞬间已祭出三枚剑丸护体。
我就知道你会来。实验室门开，走进个穿黑袍的老者，袖口金线绣着林家云纹，程家小子，等你多时了。
程一鸣神识扫过，心头一沉——金丹中期！而且气息凝实，明显是沉淀多年的老牌强者。
林长老好算计。程一鸣表面镇定，暗中催动仙骨，用我堂兄做诱饵？
一石二鸟。林长老阴笑，既完成妖化实验，又能引你上钩。他袖中滑出柄漆黑短杖，正好试试仙骨对妖毒的抵抗力。
短杖挥舞间，墨绿色雾气弥漫开来。
程一鸣剑丸斩向雾气，却如泥牛入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