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需要一场火!一场足够大、足够烧毁他们战意、让其阵脚大乱的大火!”
他看向赵德海:“赵先生,立刻将所有猛火油和易燃物准备好!雷震,挑选最好的水手,不要怕死的,要机灵沉稳的!我们需要几艘快艇,拖带火船,趁夜摸过去!”
“火攻?”赵德海眼中精光一闪,“此法甚险!但若成,可收奇效!属下这就去办!”
“末将亲自带队!”雷震抱拳请命。
“不!你需要坐镇港内,防备‘翻海蛟’!”陈启明否决道,“挑选得力干将即可!此战关键在于隐秘接近,骤然发难,一击即走,不可恋战!”
命令下达,整个港口在黑暗中再次高速运转起来。
工匠们将库存的猛火油和收集的棉絮、干柴等易燃物,紧急装载到几艘准备废弃的小型船只上,改造成简陋的火船。
雷震则精心挑选了数十名熟悉水道、胆大心细的水手,组成敢死队。重赏之下,勇夫云集。
子时将近,海面上起了淡淡的薄雾,能见度变得更低,东南风也略紧了少许,正是火攻的绝佳时机。
数艘望安岛的快速舢板,拖曳着几艘满载猛火油和柴薪的“火船”,熄灭了所有灯火,借助夜色、薄雾和熟悉水道的优势,如同幽灵般滑出泻湖入口,沿着预定的、有暗礁掩护的航线,向着远方那片连绵的灯火悄无声息地摸去。
敢死队队长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何礁头,他的任务是指挥舢板,保护火船接近敌阵,在最佳距离点燃它们,然后利用速度和灵活性与放火的队员一起撤离。
这是一次九死一生的任务。
陈启明站在“镇海号”的舰首,望着快艇消失在黑暗与雾霭中,拳头紧握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刻都如同一年般漫长。
港口内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望着东南方向。
突然,远处的荷兰舰队锚地,爆发出冲天的火光!
火光迅速蔓延,映红了海天,将那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昼!
隐约可见巨大的船影在火焰中慌乱移动,嘈杂的呼喊声和警报声甚至随风隐隐传来!
荷兰人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尽管他们很快派出小艇试图扑救和搜救,但猛火油引发的烈焰极其凶猛,加之风助火势,一时难以控制,整个锚地陷入一片混乱!
“成功了!”港口内爆发出压抑的欢呼!
然而,欢呼声未落,西北方向的了望塔上传来惊恐的呼喊:“西北方!大量船只正在快速接近!是‘翻海蛟’的旗号!他们已经到了!”
陈启明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最担心的情况,还是发生了。
火攻虽成,但“翻海蛟”主力已兵临城下。
烈焰铸就的壁垒,能否挡住这前后夹击的滔天巨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