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飞鱼号”高速侦察艇的离去,如同向迷雾中投出一颗探路的石子。
望安岛在焦灼的等待中,度过了三天。
这三天里,岛上的战备等级提升至最高。
所有战舰完成最终补给,弹药入舱,淡水和粮食储备充足。
水兵和陆战队员枕戈待旦,随时准备登船出发。
工坊区日夜赶工,为即将可能到来的远征准备额外的备用零件和武器。
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陈启明几乎住在了议事堂隔壁的临时指挥所,海图上标记着各种可能的航线与推测位置。
司徒文、雷震等人也轮班值守,分析着任何可能传来的蛛丝马迹。
所有人都清楚,赵德海舰队携带的给养有限,在危机四伏的陌生海域,时间拖得越久,生还希望就越渺茫。
第四天凌晨,天色未亮。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嘶哑的呼喊打破了指挥所的寂静。
“回来了!‘飞鱼号’回来了!”
陈启明猛地从临时搭起的床铺上坐起,披上外衣就冲了出去。
雷震、司徒文等人也闻讯赶来。
码头上,晨曦微光下,“飞鱼号”如同脱缰的野马,带着满身的浪痕,疾驰入港。
船还未完全停稳,艇长李快船——一个以速度和胆大着称的老水手——就踉跄着跳下船,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眼中布满血丝,但眼神却锐利如鹰。
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防水的皮筒。
“首领!急报!”李快船冲到陈启明面前,声音沙哑得几乎撕裂。
“情况如何?找到赵统领了吗?”陈启明急问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找到了!但情况万分危急!”李快船喘着粗气,快速说道,“我们在‘鬼牙礁’东南约五日航程的一片无名岛链附近,发现了大量船只聚集的痕迹!确认是‘影海众’的主力,大小船只超过三十艘!”
他缓了口气,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。
“我们不敢靠太近,借助岛礁和晨雾掩护远远观察。发现……发现赵统领的‘疾火’、‘乘风’、‘破浪’三艘快船,被‘影海众’的大队船团,死死围困在岛链深处的一个狭小泻湖里!”
“什么?!”雷震失声惊呼,“被困住了?!”
“是!”李快船重重点头,“泻湖入口狭窄,易守难攻,赵统领凭借地利和三艘快船的犀利炮火,暂时挡住了‘影海众’的多次进攻。但我们观察到,‘影海众’的船正在不断尝试迂回,寻找其他水道,而且他们船多,可以轮番进攻,赵统领他们……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了!”
他举起手中的皮筒:“这是赵统领冒死放出的信鸽带来的求援信!我们在返航途中侥幸截获!”
陈启明一把接过皮筒,迅速打开,抽出里面一张薄薄的、被海水微微浸湿的纸条。
上面是赵德海潦草却坚定的笔迹:
“被困无名泻湖,坐标约东经xxx,北纬xxx。敌众我寡,然士气未堕,凭借地利与火炮之利,暂可支撑。然弹药消耗巨大,淡水将尽,恐难久持。盼援!德海顿首。”
字里行间,透出绝境的危机,也透出不屈的意志。
陈启明将纸条传给司徒文、雷震等人传阅,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。
不是遭遇战,而是被围困!
“影海众”出动如此庞大的舰队,绝不仅仅是为了吃掉三艘侦察艇。
他们搜寻的东西,那个无名岛链,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!
而这个秘密,现在将赵德海舰队置于了死地。
“首领!没时间犹豫了!立刻发兵吧!我去打头阵!”雷震双目赤红,急声道。
“对!杀过去,跟那帮杂碎拼了!”阿彪也怒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