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好,好!”我反应过来,噔噔噔就往主卧的卫生间冲去。砰地关上门,背靠在冰凉的门板上,心脏还在狂跳不止。借着镜子一看,浅色家居裤的臀部位置,果然已经染上了一片尴尬的深色。
我手忙脚乱地脱掉脏裤子,确认了状况,又赶紧坐上马桶。小腹传来的酸胀感更加清晰了,伴随着一种身体被掏空般的虚弱感。怪不得……怪不得今天情绪如此失控,一点就着,原来不仅是累,还有生理期的前兆在作祟。
门外,传来江予安驱动轮椅靠近的声音,停在卫生间门口。紧接着,是他依旧带着关切,却努力保持平稳的嗓音:
“月月,我给你拿裤子吧,你要哪一条?”
在这种时候,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或觉得麻烦,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何帮我解决问题。一股暖流混杂着酸涩,涌上我的鼻尖。
我吸了吸鼻子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:“要……要那条绒面的、深灰色的休闲裤,在衣柜左边第三个抽屉,最上面那条就是。”
“好,你等一下。”门外传来他驱动轮椅转向的声音,然后是衣柜抽屉被拉开又关上的轻微响动。
没过多久,敲门声轻轻响起。“月月,裤子拿来了。”
我打开一条门缝,伸出一只手。他将折叠整齐的裤子递到我手里,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我的,带着他特有的、令人安心的温度。我飞快地接过,关上门换好。
干净柔软的布料包裹住身体,仿佛也带走了一些尴尬和不适。我整理好自己,冲了水,深吸一口气,打开了卫生间的门。
江予安就在门口等着我,轮椅堵在必经之路上,仿佛怕我跑了似的。他仰着头,脸上之前的冰霜和痛楚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。他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,迅速从我脸上掠过,似乎在仔细评估我的脸色和状态。
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眼神闪躲了一下,小声说:“我没事了……”
他却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,那叹息里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后的无奈,和更深的心疼。他伸出手,拉住我的手腕,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。
“怪不得……”他低声说,嗓音低沉而温柔,“怪不得你今天脾气那么大,情绪波动这么厉害。”
原来他都懂。他并非只是简单地原谅了我的口不择言,而是将我的异常情绪与身体周期联系了起来。这种被深刻理解和体察的感觉,让我的眼眶又开始发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