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来看过我妈的状况,让我们办理住院,说先住院观察两天再看下一步的治疗方案。
医生一走,江予安就主动请缨,说由他去办理住院手续。
看着他滑着轮椅,带着放在腿上的那一叠单据熟练地驶向住院中心,我的心还是悬着,下意识跟了两步。
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,在留观室门口精准地停下轮椅,转过来面对我。走廊的光线落在他脸上,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。
“林月,”他叫我的名字,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,“我真的可以。”
他似乎看穿了我所有的担忧,耐心地、条理清晰地向我解释,更像是在给我信心:“你听我说,如果在别的地方,也许我坐轮椅确实会遇到很多障碍。但这里是医院,这里恰恰是全社会无障碍设施做得最好、最规范的地方之一。”
他指了指远处缴费窗口的方向:“你看那边,有专门为轮椅使用者设计的低矮服务窗口。电梯也都是宽大的无障碍电梯。”他的眼神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,“所以,请相信我,办理这些手续,我可能比一个不熟悉医院流程的、健步如飞的人更快。我一定可以很快办好。”
他伸出手,温暖的手掌紧紧握住我的,目光灼灼地看着我,说出了他坚持要独自前去最深层次、也最触动我的原因:
“我需要这个机会。我需要让叔叔阿姨看见,我江予安,不是一个只能被照顾、只会添麻烦的废人。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情,将来,我也有能力照顾你,有能力在你们家需要的时候,站出来照顾你的家人。”
他的话有着坚实的力量,瞬间抚平了我所有的不安。我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恳切,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好,那我回去陪爸妈等你。”
我转身回到留观室。爸爸正给妈妈掖着被角,妈妈则望着门口方向。
见我一个人回来,妈妈立刻问道:“月月,安安呢?他一个人去办手续了?”语气里满是关切和……不放心。
“嗯,”我点点头,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自然,“他让我陪着你们,他说他很快就能办好,然后回来带我们去病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