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抬起了上半身,动作有些僵硬地,主动掀开了他靠着的枕头一角!
这个动作本身,就是无声的默许和纵容!他允许我去碰触他枕畔这个极其私密的空间!
我的心跳再次加速,但这次不是因为紧张,而是因为一种被全然接纳的悸动。我立刻上前一步,没有丝毫犹豫,在江予安掀起的枕头缝隙里,直接伸手探了进去!
我的指尖很快触碰到那个熟悉的冰凉硬壳。就在我手指即将碰到手机的瞬间——
“啧啧啧……” 姜宇轩终于忍不住了,摇着头,发出夸张的、带着浓浓调侃意味的感叹声,他看看江予安主动掀枕头的样子,又看看我极其自然地将手伸进去拿手机的动作,最后目光落在江予安那微微泛红的耳根上,拖长了调子,意有所指地说:“我说老江啊,你这枕头底下……藏得够深的啊?这‘东西’……找得挺顺手嘛?”
这“东西”显然一语双关,既指手机,更指……人。
若是平时,我肯定又要羞得无地自容。但此刻,心中充盈着江予安那句“她不会的”带来的巨大信任感和暖流,以及刚才他主动掀开枕头的纵容,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“主权意识”在我心中升腾!
我顺利地从枕头下抽出手机,紧紧握在手里。然后,我抬起头,脸上不再是羞涩,而是绽放出一个无比坦然、甚至带着点小骄傲的明媚笑容。
我没有看姜宇轩,而是目光灼灼地、直直地看向江予安,仿佛在回应他刚才那句无声的信任。
接着,我微微侧过头,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姜宇轩,下巴微扬,语气轻快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“宣示”意味,清晰地说道:
“是啊,姜律师,” 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,笑容灿烂,“我们家的‘东西’放哪儿,他当然清楚得很,找起来当然顺手了~”
“我们家”!
这三个字,如同平地惊雷!
病房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姜宇轩脸上的促狭笑容凝固了,随即变成了巨大的惊讶和“果然如此”的叹服,他张了张嘴,最后只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:“……高!实在是高!”
而江予安——
在听到“我们家”三个字的瞬间,他猛地抬起了头,深邃的眼眸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,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!那里面有震惊,有难以置信,有汹涌的悸动,更有一种仿佛被巨大暖流击中的、几乎要将他融化的滚烫情感!
他定定地看着我,那眼神炽热得仿佛要将我点燃,薄唇紧抿着,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几下,像是有什么话要冲破喉咙,却又被他死死压住。
最终,他没有反驳,没有解释,只是那样深深地、深深地凝视着我,眼底翻涌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……无声的、彻底的归属感。他紧抿的唇角,似乎极其细微地、极其克制地……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。
他默认了。
他用他深邃如海、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又最终归于虔诚专注的眼神,无比清晰地宣告:
他,和她,是“我们”。
他,是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