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不好的方面,好的方面呢?”我继续追问他。
“好的方面……他的妻子很爱他。”
听到他这样说,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喉咙口,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。
“江予安,我也爱你。”
我真的脱口而出了。
只是,这句话像羽毛一样轻,轻得连我自己都几乎听不清,更像是一声急促的喘息,刚出口就消散在微凉的秋风中。
我的嘴唇只是轻微地翕动了一下,声音比蚊子叫还小。
江予安显然只看到了我的嘴唇动了动,却没有捕捉到任何声音。他微微蹙起眉,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,带着询问:“你说什么?”
冲动总是会在瞬间退潮,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羞涩和慌乱。
不行!不行!现在还不是时候!他刚刚经历了情绪的巨大波动,对自身还充满了怀疑和抗拒,我这样贸然表白,万一吓到他,把他推得更远怎么办?
其实最主要的是,我还没有做好表白的准备。
“没什么!” 我立刻矢口否认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欲盖弥彰的急促,脸颊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。
我猛地转过身,几乎是逃也似的绕到他轮椅后面,双手重新握住了推把,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。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,甚至带着点刻意的轻松:
“走吧!回病房!” 说完,不等他再追问,我便用力推动轮椅,朝着住院楼的大门走去。脚步比刚才快了许多,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。
阳光依旧明媚,但我的心跳却像擂鼓一样,在胸腔里疯狂地、失控地跳动着。
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“爱”,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。
而坐在轮椅上的江予安,被我推着向前,没有再回头看我。
他靠在椅背上,目光似乎投向前方,又似乎没有焦点。
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我只知道,我的心里开始萌生一个想法,我也知道,我肯定不久之后就会付诸行动。
——我要向江予安表白。
——我要大大方方告诉他,我喜欢他,我想跟他在一起。
——我要让他明明白白知道我的心意。
——同样,我也想知道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