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!明天我再来看你哦~” 我故意拉长了调子,然后,用那种带着点小小威胁、又像撒娇的口吻补充道:“你记得提前‘通知’我时间!要是忘了……”
我故意停顿了一下,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,笑容加深,露出一点小白牙:“……那也没关系!我就默认是来你让我来守一夜咯!”
那个俏皮的眨眼和尾音上扬的“守夜”,像是一道轻快的符咒,瞬间打破了病房里凝固的低气压,也驱散了他脸上最后一丝紧绷。
江予安看着我,眼神里翻涌的情绪——戒备、紧张、残余的愠怒——像是被一阵风吹散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极其清晰的、如释重负的松懈。
他紧绷的下颌线明显放松下来,紧抿的唇线也微微松开,甚至几不可察地吁出了一口一直憋在胸中的浊气。
那感觉,就像是终于送走了一个让人头疼又无可奈何的“麻烦精”,世界瞬间清净了。
他虽然没有说话,但那骤然放松下来的身体姿态和眼底那抹卸下重担般的轻松,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说明问题——他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目的达成!我朝他挥了挥手,不再留恋,利落地拉开病房门,闪身出去,反手轻轻带上了门。
门关上的瞬间,隔绝了病房内的一切。但我仿佛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护工大哥如蒙大赦般的声音:“哎呦,可算走了……江先生,那咱们现在擦洗?” 以及江予安那一声低沉、疲惫,却不再紧绷的回应:“……嗯。”
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,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子。
放你一马,江予安。
也放我自己一马。
明天,我们……再战!